伊藤茂带着大部队赶到时,河野俊才刚从镇里撤出来。
看着灰头土脸的河野俊,伊藤茂不禁蹙紧了眉头,问:“河野桑,怎么回事?”
河野俊耷拉着头,答道:“大队长,我们在镇子里遭到了支那军的袭击,两人玉碎,另有四人受伤,其中一人重伤。”
伊藤茂顿时精神一振,问:“皖南抗日救*主力在言家镇里?”
“这个……”河野俊哪知道皖南抗日救*主力在不在镇子里,刚才他们就连中国兵的影子都没见,当下老老实实道,“大队长,不知道。”
“纳尼?”伊藤茂霎时睁大眼睛,厉声道,“你不知道?”
“哈依。”河野俊猛然收脚立正,再次重复道,“不知道。”
“八嘎。”伊藤茂勃然大怒,照着河野俊脸左右开弓扇了好几记耳光。
“哈依。”河野俊被扇得嘴角流血,脸上更留下五道鲜红的指印,却只能把脸一次次回正过来,继续给伊藤茂往脸上扇。
伊藤茂发过脾气,当下又派出两个步兵小队进入镇里武装侦察。
不过这次的侦察却出乎意料的顺利,不到半个小时,一个小队长便一溜小跑来到伊藤茂跟前报告:“大队长,整个镇子全空了,一个人都没有。”
“纳尼,一个人都没有?”伊藤茂闻言不禁有些傻眼。
根据特高课提供的情报,皖南抗日救*的司令部虽然设在龙口县城,可真正的巢穴却是在言家镇,所以在攻占龙口县城之后,伊藤茂就把言家镇列为了第一个扫荡目标,可伊藤茂没有想到,这次又扑了个空。
小日本的情报基本上是准确的。
皖南抗日救*的司令部虽然设在龙口县城,但四个主力团的驻地却不在县城,而是分别驻扎在言家镇、言家镇、龙皇荡以及鲤鱼嘴,龙口县抗日民主政府更常驻言家镇,说言家镇是皖南抗日救*巢穴一点没错。
“这不可能。”河野俊也大叫起来。
刚刚他的骑兵队还在镇子里让中国人给袭击了,而且吃了点小亏,就这会功夫,整个镇子就空了,这怎么可能?要知道整个镇子的周围都已经让骑兵队给监控起来了,中国兵难不成还真能变成土行孙,从地底下遁走不成?
这下,伊藤茂这老鬼子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伊藤茂之之前一直呆在海军陆战队,半年前才调到独立混成第14旅团,调到独立混成第14旅团之后也一直呆在九江,更多的与*第l兵团打交道,所以还没怎么跟新四军游击队打过交道,对这种麻雀战术也就很不适应。
这个时候,野口隆幸忽然走上前来,说道:“伊藤桑,支那兵肯定还在镇子里。”
待所有人目光都落自己脸上,野口隆幸才又接着说道:“刚才袭击骑兵队的那群支那兵肯定还在镇里,不过,要想找出他们怕不容易,他们很可能已经在地底下挖了地道,这会怕是早已经躲进地道里去了。”
“地道?”伊藤茂愕然道,“支那兵躲在地道里?”
“哈依,后方战场上的支那游击队跟正面战场的支那正规军作战方式完全不同,正面战场的支那正规军热衷于阵地战,而后方战场的支那游击队却更热衷于麻雀战,地道、河流以及崇山峻邻,都可以成为他们的掩护和绝佳的助力
野口隆幸曾经在第沛团服役,参加过淞沪会战以及南京保卫战,又在青阳县当了大半年宪兵队长,所以对正面战场的*以及敌后战场的新四军游击队都有相当的了解,对新四军游击队的麻雀战术当然也不陌生。
“麻雀战?”伊藤茂愕然道,“麻雀?”
伊藤茂很难将麻雀跟作战方式联系起来。
“是的,之所以称呼这种战术为麻雀战,是因为他们的作战方式跟麻雀觅食的方式有很大相似之处,麻雀在觅食时从来不成群结队,多半是一两只、三五只,最多也就十几只,它们忽东忽西,忽聚忽散,目标小,行动又快,非常难以捕捉。”
伊藤茂便把河野啃到跟前,问道:“河野桑,是这样吗?”
“哈依。”河野俊重重鞠首道,“野口队长的比喻非常形象,在从县城向言家镇进发的路上,我们遭到了皖南抗日救*不下二十次的袭击,参与每次袭击的支那兵都不会太多,有时一两个人,有时五六个人,最多也不过十几个人,因为人少,目标极小,所以我们很难逮住他们,交火二十余次,对方毫发无损,我们却损失了十几个人。”
“八嘎牙鲁。”伊藤茂挠了挠额头,一时之间也是无计可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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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尘抛洒向空中,然后扭头向趴在屋脊上面的李牧报告了风速以及风向。
整个言家镇的地底下几乎被挖空了,借助星罗棋布的出入口,第5大队的人以及言家镇的民兵可以悄无声息地从地底上到地面,又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从地面下到地底,李牧和小癫子就是刚刚才从地道上来。
李牧将枪口朝东南方向稍稍移了移。
李牧手中的这杆步枪就是高慎行那杆带有瞄准镜的改装步枪,透过瞄准镜,李牧可以清楚地看到对面那个日本军官身上的领章,两道一颗星,是个少佐
少佐军衔,少说也应该是大队长,多半是龙口日军的最高长官了。
要能击毙这个日军少佐,绝对能给龙口日军极大的震慑
可惜的是,距离有些远,六百多米的距离,换了高慎行也没有十足把握。
李牧把呼吸调到最平稳,虚压在扳机上面的右手食指便缓缓地压了下去,某一刻,抵在肩上的步枪剧烈地弹了一下,耳畔更传来“兵戈”一声炸响,蹲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