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喜走出船舱,将一只脚搭在船舷边上,弯下腰佯装系鞋带,眼睛的余光却不时地往面包车的方向瞟;只要山羊胡老头还没有打完电话,他就不能掉以轻心。
叶峰早就从面包车内发现了四喜这一反常的举动,轻声问孙大力道,“大力,这个四喜是干什么的?”
“就一破摆渡的啊。”大力轻描淡写地回道,听他说话这口气,显然没有把四喜放在眼里,俨然他现在已经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dà_boss。
“这艘汽车船还是他家的?”林浩然颇为好奇地问道。
“他家?--他家要有钱他也不会干这营生了,这船还是他跟他二叔租乡政府的勒。”孙大力一边说,一边不自觉地将自己的肥手往赵建军的裙子上放,赵建军麻利地伸出一只手来,在他的肥手上使劲一拍,“死鬼,你给老娘放规矩点,老娘还是黄花大闺女,你要摸我先拿十万礼金钱来。”
“嘿嘿,回去了我就叫我娘准备。”早已乐得心花怒放的孙大力,在偷偷地瞟了一眼坐在他旁边的赵建军后,咬着一根手指痴痴地回道。
为了使各自扮演的角色形象逼真,也为了更加便利的侦察,大家都没有道破赵建军的身份,因此孙大力才这样一直被瞒在鼓里。
当叶峰几人听赵建军说要让孙大力准备十万彩礼钱的时候,又忍不住一阵好笑。
山羊叔将一袋旱烟抽完,在桌子上敲了敲他的烟杆,同时又将手机揣进自己的怀里,对站在舱口的四喜道了一句,“妥了。”
四喜微微点了点头,这时船已经靠岸,四喜重又走到面包车边,对着驾驶室叫了一句,“过船费,十块钱!”
“妈的,四喜,这车是老子的,你还当宰外人啊?老子一个月没回来,你他娘的这过船费就翻了一翻了?”虽然没叫自己掏钱,但孙大力听说要给十元钱的过船费,心理很不烫然,这小子今天不是存心在砸自己的老脸么。
“大力哥,你平时都是一个人开车去开车回的,过船费自然只给5块钱;但是今天你们这么多人,你看看,你们这车一开上我的渡船,这船就跟着往下沉,我不多收几块的磨损费,我这不亏吗?”四喜故作无奈而又可怜地解释道。
“妈的,你不缺心眼嘛!”孙大力很不爽地骂了一句,坐在驾驶室的林浩然听了两人的对白,也不做过多的争辩,直接掏了十元钱递到四喜的手里。
四喜捏着十元钱往船舱走去,直见到面包车开下渡船,他才非常痛快地骂了一句,“狗日的孙胖子,你得瑟个鸟蛋,回头看苟狗怎么收拾你!”
下了渡船,上了一条笔直的水泥道,又开了将近二十分钟的路子,一幢幢的高楼大厦这才望眼可见。这时道路也变得狭窄起来,原本两车道的路子,到了萍乡收费站的时候,就变成了单车道的路子。可能是为了便于收费管理的原因吧,这一条原本可以修得更加宽敞的路却搞得这样狭窄。
交了2元钱的过路费后,汽车才算真正地进入了萍乡地面。
“哟,看这乡的规模比一个镇子还大啊,到处都是高楼大厦,不过这进乡的路子太窄了,要能再宽敞点就好了。”林浩然望着车外的事物,很是客观地说道。
“嘿嘿,帅哥,你马上就知道这条路为什么修得这样窄的原因了。”孙大力在后面傻呼呼地笑道,叶峰几人正感纳闷,林浩然就一脚踩在刹车上了。
“咋了这是,到地儿了吗?!”左强猛然一惊,再睁眼一看,这车不还在半路上搁着吗?原来方才这小子还坐在车上打瞌睡。
“到你妹的,你没看见前面两块大石头堵在路边了吗?”林浩然道。
“哦,是这样啊!不过浩哥,你下次刹车的时候能不能提前打个招呼,魂都快收不回来了。”左强埋怨道。
“妈的,谁叫你不绑安全带啊,靠,下车去跟我搬石头。”林浩然骂骂咧咧地打开车门,正准备搬走横在路中央的两块大碎石,坐在车内的孙大力忽然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这石头虽然不太重,但是不给票子还不好搬啊。”
话音刚落,面包车后面就冲出了两个提木棍的青年男子,他们走到那两块石头跟前,迅速地挡住了林浩然和左强的视线。
“你干啥的呀?你不知道这是我家的石头吗?”一个寸头青年瞪着双眼,使劲推了正准备弯下腰来搬石头的林浩然一把。
林浩然猜这两小子是来故意找茬的,不甘示弱地骂了一句,“麻痹的,你想动手是不是?”
“哎哟喂,你他娘的还嚣张得很是不是?”旁边的一个三七分青年提着木棍,指着林浩然的鼻子破口大骂。
孙大力见双方就要吵了起来,慌忙推开车门从车上走了下来,摸出一包黄鹤楼,从中抽出两支,恭恭敬敬地递到两人跟前,眉开眼笑地说道,“对不起了,两位兄弟,他们是外乡人,不懂这里的规矩,你们不要往心里去。”
“外乡人?!难怪啊!--你是萍乡人?怎么以前没见过你啊?”小平头并没有接烟,很是疑惑地冲孙大力问道。
“我经常在外打工,不常回来的--怎么,老何叔今天没在这里,换成是你们两人这里收过路费了?”孙大力望着眼前的这两个陌生人,不解地问了这么一句。要说以前在这里收二次过路费的乡里人,他可都是认识的啊,今天怎么换了这两y的呢。
“那老不死的前几天登天了,现在这地儿由我们哥俩看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