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降。”
正当左弗准备动手时,傅勒赫却扔下了刀,神情颇为认真地道:“我们降。”
所有人都诧异地望着他,而他却是痛苦地闭上眼,用满语说道:“我们突围不了的,若是我们都战死了,豫亲王一样会被他们抓走以此来要挟我们大清。”
“那更不能让她得逞了!”
“我们若都死在这儿了,大清要乱!咱们跟摄政王是一伙的!若是我们都死了,摄政王连妥协的借口都没有!朝里必起纷争,届时我大清就完了!”
傅勒赫嘶吼着,“我们过不去长江,渡海亦失败,折损这多人,就算明廷不求议和,我们也无力维持下去了!现在若能划江而治,或许才是我们最好的选择!不要忘了,我们来的时候,河南一带又在造反了!”
一些人望着傅勒赫,眼里涌出泪,“我们难道要做这些南蛮子的俘虏?”
“大丈夫能屈能伸。”
傅勒赫道:“便是太祖亦有屈辱时,他能忍得,我们为何忍不得?我们此刻这点人,兵器不如人,气力不如人,人家四条腿,我们两条腿,被杀光了也不过是替他们功劳簿上多添一笔罢了。豫亲王伤势重,若没我们自己人照顾,恐怕性命堪忧……”
傅勒赫说了很多理由,可藏在心底最深的那条他却不敢说出口。
他不想死!
他有大好的前程,他的父亲是阿济格,多铎是他叔叔,摄政王与他们是真正意义上的血亲!有这样的家世,哪怕他不是长子,可前程却不会差!
他不能死在这里!舒尔喇花还在等着自己回去,她已经怀孕了,他们的孩子不能没有父亲!
这样的恐惧他不敢说出口,只希望同胞们也不要再反抗了,这样他的罪恶感也能少一些。
这群满人你看我,我看看你,过了一会儿,有人便问道:“我们投降,你可会虐杀我们?”
“呵……”
左弗冷笑,“我们汉人素来是讲仁义的,我若不想留你们狗命,现在就将你们杀了!既然留了你们狗命,自不会杀你们!诸位也可放心,我们汉人没那么变态,会以虐待你们为乐,我大明乃是礼仪之邦!只要你们好好配合,不闹事,本官自会优待你们!”
你们可都是大鱼啊!
本官哪里舍得杀你们?就算换不来议和的协议,卖点银子也不错呐!
“希望你说话算话!”
问话的人扔下刀,解开盔甲,算是投降了。落跑囚妃,暴君我要离婚!
这行军速度也太慢了吧?!
这仗都打完了,现在才来会不会太慢了?!
可当她看见领头之人居然是孙训珽后,什么情绪都没有了。
怎么是这个狐狸来了?
英气的眉蹙起:这家伙可不好糊弄啊!
再看看边上的人,更是惊异。
徐二?
他怎么也来了?!
咦?这回率队的人都没文官吗?
左弗想了想,似猜到了朝里的一些动向,心里倒是有点安慰了。
这两人能来,起码说明朱慈烺已控制了朝中局势吧?
这倒是个好消息。
打马上前,见了孙训珽,便拿下防暴头盔,连连道:“哎呀!竟劳伯爷亲率大军前来解常州之围,弗不胜感激啊!”
孙训珽嘴角抽了下。
不知为什么,每次跟这人说话就有种想抽她脸的冲动。
虚伪的不要再虚伪了好吗?真当他是傻子么?看看这状况,便知她已靠自己之力解决了清军,自己来晚了,半点好处没捞着!
“县主客气了。”
他冷笑,“能为朝廷效命,乃是孙某的荣幸。只是眼下看来,孙某似乎来晚了?”
“来的刚刚好。”
左弗笑着道:“正好将这伙人一锅端了,连豫亲王都被抓了……哦,对了,城里还有个辅国公,这儿有个镇国公,来头都大着!咱们这回可以好好跟清军谈谈了。”
开玩笑!
自己花了这么多精力,手下兄弟们吃了这么多苦,这守城的功劳可不能让出去!他要想要功劳,可以打无锡,苏州去!反正鞑子主力基本消灭,苏州无锡的汉民又不想当亡国奴,拿下那里,不但容易名声还好听,这样的好事就该伯爷去做嘛!
“县主真是勇武啊!”
孙训珽笑着,可眼里却不见温度。
他血亏了!这家伙要是不贴补点,看他怎么收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