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灰朦,整座屋子都漆黑一片。
白遗玉坐在梳妆镜旁静静的看着铜镜中的自己,不由的十分烦燥。
此时小枝也不在慈安堂外守着了,而是手捧木盒端着一件新的丧服走了进来。
“姑娘呢!”小枝走进院子中便见漆黑一片,小丫独自站在房门外。
小丫斜眼看了一下屋子中坐着的人,又近身贴耳给小枝耳语了几句。
小枝听见妹妹讲的事情后,不由大惊赶紧低声细语:“将这些烂在肚子里。”
这等大事万万不可以让妹妹随意乱说,这可是性命忧关的事呀!
见小丫点了点头,小枝又道:“快去将烛火点亮。”
说完便捧着衣物走了进去,特意放低脚步声来到了白遗玉的身边:“姑娘这是夫人让我给你送来的衣服。”
悠悠然的烛光缓缓而亮,刚刚被黑夜侵蚀的屋子瞬间被光明替代。
白遗玉转过头看了一眼衣服,然后便站了起来:“给我换上吧!”
小丫看着屏风后面因换衣服而扭动的衣影,又扫了一眼旁边碎了一地的瓷杯,然后大步迈了出去。
待白遗玉们在出来时候,地上早己干干净净丝毫不见刚才残碎瓷片分毫。
“走吧!”白遗玉微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袖口,然后对小丫和枝说道。
白府正堂中,白盛华一脸丧气的坐在主位上。下座皆座着燕止柔,白景清,姜亦和姜家姐妹们。
白暖和白玲珑因是外嫁的女儿,自然夜晚回了各自的家中。
“父亲,皇上当真让你辞官回乡,并且要求在明日。”
白遗玉一进正堂便听见弟弟白景清的话,然后便缓缓过了进去又分别朝众人行了一礼,坐了下来。
不语!
“当今皇上重视孝道我本想压过那日,然后在向皇上禀报。可是谁曾想卫家又闹出一档事出来,唉!”白盛华越说越气,不由的朝座椅柄狠狠的拍了一下。
“那皇上让岳父泰山何时回呢?”如果迟个几日也许还有挽回的余地,所以姜亦出口问道。
“明日。”白盛华说道。
一句明日让全堂寂静无声了,为何皇上要求的这么急垂眸低头的白遗玉细细的琢磨道。
坐在白盛华左手第二座的白景清听闻父亲被迫辞官后,心底燃起了一股无名之火。没想到他尽力尽力的皇上炼制长生不老药,而他却这样对待他的家人。
一颗仇恨的种子缓缓落在了白景清的心中,并且正在悄无声息的生长。
“好了,大家都散了吧!回去好好收拾一下,明早我们回安城。”心中陡然升起的无力让白盛华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说道。
如今事以至此,也就只有回去了。以后的回安城在做打算吧!
白遗玉依旧不语而是看着众人一个又一个的离去,才缓缓起身离去。
翌日,白府上下所有人都将东西打包好了。
几十辆马车停在白府门口等候,当然也聚集着许多好事群众的围观。
毕竟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就是此番场景吧!
其中便有王二甲和林三风两人,今日他们也是来给风雨楼送猎物的。而后便听闻兵部尚书白盛华今日辞官扶抠回乡,故也来凑凑热闹。
“瞧瞧这白府简直富得流油,看见没就那个婆子手中捧着的一个玉瓷碗就够一个穷人家吃一年的呢!”
“可不是吗?”
“也不知道他们家哪里来的钱,说不定就是扣军粮得来了。”
“是呀!如果抄了他们的家话,说不定整南朝国库内都会富裕一大半。”
三三两两的声音传入王二甲和林三风的耳中,让林三风也不由的啧啧了两声说道:“真有钱,这么东西我还是第一次见。”
“这些东西当然是贵重的,毕竟燕止柔可是南朝第一女商。”王二甲眼中没有众人的那种羡慕和嫉妒,反而十分的平静。
林三风撇了撇王二甲一眼,对于这个五年前来到梨桃村的人。
他始终觉得王二甲身上肯定藏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因为单单看王二甲打猎时用的东西就不简单。
“也对。”林三风回道。毕竟兵部尚书白盛华娶了南朝最富有的人为妻,如果连这一点家当都拿不出来,那么真的是成了笑话。
凤颢站在众人之中,静静的听着八方路人的对话。心中不由得思忖了一下,如今南朝的国库越来越空虚了。再加上卫西子已经去了,也让南朝少了一个左膀。
如果其他国想攻打南朝,想来应该也是轻而易举之事,毕竟国库是国家的根本之源。
其实众人的话也并无道理,如果借卫西子的死除掉白府,那么不仅白府的家产尽归国库。
那燕止柔的家产也应该尽归国库,毕竟这可是谋害国母的大罪。
凤颢眼中闪过了一丝奸诈,对于一个帝王而言,有什么比江山更重要的呢?
如此凤颢便缓缓退出了人群之中,坐上了马车回了宫。
白遗玉静静地整理好了自己的衣裳等物品后,便来到慈安堂。
“姐姐。”白景清看见白遗玉走了进来,赶紧上前喊了一声。
白遗玉淡淡看了他一眼,而后不语从白景清身边走过。
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弟弟,以前她憎恨的是凤凌休,觉得此人过于残忍。
也觉得是凤凌休害得南朝落入了当初那个地步,可是今生,她的弟弟也参与了其中。
也就是说当初南朝落入那个地步,其实也有她弟弟的一份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