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语不得无礼!”没等秦楚嫣反驳,早已站过身来的陶纪修出声制止,然而目光中的怀疑却是毫不掩饰,直直地看着面色大变的秦楚嫣,陶纪修沉默不语似是在想着什么。
“那……祖母她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会突然……会突然……”一向温润如玉的脸上一片惨白,冰冷的泪水不受控制的顺着脸颊划下,从变故发生到众人争执再到银针试毒全都默然无语的高随远,此刻终于颤抖着嗓音开了口。
眼中和煦温暖的笑意不再,黯淡无光的眸子紧紧地盯着苏墨轩,那询问答案的无助模样令一向铁石心肠的苏墨轩也面露不忍。
“祖母她,确实是中毒了,”语气终于不再那么冷清,苏墨轩开口对高随远说道,黑沉的眼眸中闪烁着阴晴不定的光亮,“但究竟中的是什么毒,如何中的毒,中毒多久了,还需要进一步验证。”
“进一步的验证?你的意思是说……”目光有些呆滞,高随远语气中的颤抖难以掩饰,握着秦老夫人的双手寒冷如冰,抬头看向李景毓,得到的却是同样的答案。
“这样是最直观最简单的方法,”点点头,苏墨轩压低嗓音说道,毕竟他下面要说的话,还是越少人听到越好,“验尸并不代表就一定需要剖尸,如果能在外部找到死亡原因……”
“不!不行!我反对!”没等苏墨轩的话说完,秦楚嫣便大叫着出声制止,扑着将身子堵在秦老夫人身前,秦楚嫣说道:“我不会让你们将老姑母剖开的,我不会的!”
秦楚嫣的尖叫破坏了苏墨轩刻意减小的关注度,眼看着高随远的面色愈发苍白,李景毓弯腰拍着他的肩膀沉着嗓音说道:“不想验的话就不要验,墨轩和我都在这里,多得是办法能查出真凶。”
说罢,李景毓便有意无意地盯着秦楚嫣看了一眼。
“你……你看我干什么?”莫名其妙的打了个哆嗦,秦楚嫣只觉得李景毓那目光中充满寒意,令她后背一阵发麻。
“做贼心虚,哼。”性格中颇有些孩子气,虽然已经被陶纪修出声制止,然而心中对顾白羽莫名的亲近感,令陶思语本能地讨厌一切针对顾白羽的人,更何况刚刚的秦楚嫣还想将杀人凶手的罪名诬陷到顾白羽的身上。
“你怎么说我都好,人死为大,你们这样将老姑母剖开,是想让她走也走得不安心吗?”狠狠地瞪了一眼陶思语,秦楚嫣丝毫没有让步的意思,尖细的声音传满整个宴会场,惹得一众围观议论的宾客更是情绪神情变化万分。
“此事稍后再议,”久不开口的秦旭升突然开口说道,抬眼环顾了一下人满为患的宴会场,对着众人神情肃穆的说道:“各位,眼下的突发状况各位也都看到了,请恕秦某不能再将酒宴继续,招待不周之处,还请各位原谅,”然后转过头去对着始终跟在自己左右的管家秦礼说道:“先请各位宾客到园中或客房休息,等事情水落石出后,秦某再向各位致歉。”
拿红事变白事将众人的悠悠之口成功的堵上之后,人多事难办,深谙此理的秦旭升紧接着又将围观在此的众人疏散开去,却又为了不让谣言随意传播而名为事后赔罪实则将众人暂时软禁于秦宅,一系列的话说下来丝毫没有犹豫,秦旭升往昔那精细干练而老谋深算的性子尽数凸显。
“秦老,您这是什么意思?”显然有人听出了秦旭升话中的软禁之意,于是质疑之声顿起,宾客席上站起的几个身影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
“按照大兴王朝的律令,在没有查出真凶之前,在场的每个人都负有嫌疑,”看着秦旭升望向自己的目光,苏墨轩冷冷地开了口,显然,陶纪修所说的那一条“与在场众人非亲非故”是十分有用的,可以让苏墨轩说出别人碍于颜面不好意思说出口的话来。
“苏侍郎,您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几个人影中的一个站出身来朗声问道,语气中的不满情绪昭然若揭。
“我的意思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寒如暗夜星子的眼眸冷冷地向问话的那人看去,苏墨轩吩咐竹笙道:“把你家少爷拉起来,现在需要将秦老夫人抬到里屋中去。”
“不用……我来抬,我能行。”挣扎着从竹笙的手中脱身而出,高随远惨白的脸上滚下豆大的汗珠,通红着双眼,他弯腰将平躺在地上的秦老夫人抱在怀中,勉力挪动早已僵硬的双腿,一步一步走向里屋。
“我不同意验尸。”
才刚刚将秦老夫人的尸体安放在床榻之上,秦楚嫣的声音便没有丝毫犹豫地响起,抬眼看向面色阴沉的秦旭升,她继续说道:“父亲,老姑母突遭横祸已经很惨了,若是再任由他们随意摆弄,老姑母的灵魂怎么能够得到安息?”
“死不瞑目才不会得到真正的安息,平白的放走杀人真凶才不会得到真正的安息,”冷笑布满俊美的容颜,仔细留心着高随远的一举一动生怕他支撑不住,李景毓看着秦楚嫣说道,随即又将目光投向秦旭升,道:“若是真的想让自己的亲人得到安息,那么查明真相,将凶手绳之于法才是最好的做法。难道你就忍心看着自己的亲人死得不明不白?”
“茶水中查出了砒霜,凶手已然找到,你们徇私舞弊不愿将顾白羽捉拿归案也就罢了,还要令老姑母在遭遇横祸之后不得安生,你们真是好狠的心。”似是知道高随远与秦旭升的弱点在何处一般,秦楚嫣的话中来来回回只拿秦老夫人的“安息”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