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眸瞧着严楷睿那略略有些扭曲的神色,李景毓缓步走到他的面前,似是故意挑衅一般的,抬起手中握着的长剑,挑上了严楷睿手中握着的那柄匕首,随即,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反手而握,将长剑抵在了他的脖颈之上。
手下微微用力,李景毓看着面色骤然苍白的严楷睿,语气里尽是从未有过的阴冷之意,道:“就是像这样,我的人杀死了你的人。”
抵在严楷睿脖颈上的长剑骤然撤去,李景毓那前一刻还阴冷无比的容颜,瞬间又浮起一个慵懒的笑容,只是那笑容之中,充满着嘲讽的意味。
“你知道吗,唯一的不同就在于,你的那些手下,被刀剑抵住脖颈的时候,可是连丝毫的面色都不曾有所改变,严楷睿你嘛,根本就没有资格同他们相提并论。”
“成王败寇,”紧紧地咬了咬牙,严楷睿那苍白的脸庞上一片铁青之色,抬眼盯着面前近在咫尺的李景毓,他继续出声,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就省省三王爷你的口舌,不要说那么多废话!”
“你也说了,我是三王爷,那我自然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觉得是废话,我说起来偏偏高兴开心得很,况且,我同苏侍郎、苏夫人许久不见,他们更是愿意听我多说几句,成王败寇,你这个‘败寇’,就该老老实实地闭嘴听着才对。”
丝毫没有恼怒之意,李景毓脸上的笑容反而是更加灿烂,故意慢条斯理地说着话,他摆弄着手中的长剑,做出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样。
“不过算了,本王过去同你并没有什么交情,与你也没什么太多的话想说,更何况,对着你这样的将死之人说话,才是在浪费时间。哦,对了,你现在还不能死,就只有再忍耐几天了。”
敏锐地感受到苏墨轩望向自己的凌厉目光,原本还打算继续调侃嘲讽严楷睿几句的李景毓,顿时收起了自己的那份心思,话锋一转,便结束了眼前的话题。
没等李景毓彻底地将身子转向一旁的苏墨轩和顾白羽,他便只听到身后忽然传来一声闷响,紧接着,便是拖拽的轻微响动。
“这些人真是越来越不成器了,连拖个人下去,都能弄出响动来。”对着苏墨轩摇头说道,李景毓仿佛并没有看到那跪倒在地的兰崖城太守一般的,径直走到了他们两个人的面前。
“你的人。”虽然是惜字如金,然而苏墨轩却是极为清楚地,表达出了自己的嘲讽之意,却不等李景毓那抗议的话语说出口,便将目光移向了跪倒在地的兰崖城太守,继续出声,道:“他刚刚说的话,你可都听清楚了?”
“贪赃枉法,勾结官员,收受贿赂,还好意思说自己是清白无辜的,啧啧,脸皮还真是比兰崖城的城墙还要厚。”终于是顺着苏墨轩的目光看向了那身子有些颤抖的兰崖城太守,李景毓话语中,充满令人心惊胆寒的冷意。
抬头看向屋子里候在一旁的黑衣人,李景毓继续出声,道:“快点将他带走,依律处置,留在这里是想碍本王和苏侍郎、苏夫人的眼么?”
兰崖城太守求饶的话还不曾说出口半个音调,那黑衣人便倏忽而至,抬手便将他的双唇捂得严严实实,随即便迅速而悄无声息地,将他带出了前厅。
“你刚才废话真多。”眼瞧着前厅中只剩下了他们三个人,苏墨轩冷冷地开了口,语气中的嘲讽之意丝毫不加掩饰,而那淡漠冰封的容颜上,却是浮起几丝不易觉察的笑意。
“我这不是同你和白羽许久不见,一时激动不已,所以就多说了两句嘛,你这个人,平白的同我计较这些做什么?”似是早就料到苏墨轩会有这种反应一般,李景毓并不在意他那嘲讽出声的态度和话语,反而是抬起手来拍了拍苏墨轩的肩膀,话语中的慵懒散漫之意尽显。
“废话太多,耽误我吃晚饭。”仍旧是吝啬般的不肯多说几个字,苏墨轩挪开了李景毓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臂,转过头去,看向站在自己身侧的顾白羽。
昨夜辗转未眠的猜测再度出现在脑海之中,他想要立刻就张口询问确定,却又想自己率先独享那份喜悦,于是凉薄的双唇动了动,到了唇边的话语将说未说之际,却是被李景毓那不着边际的问话,再度打断。
“对了,你刚刚是怎么知道,出现在严楷睿身边的黑衣人已经换成了我们的人?明明是那边的事情平稳之后,我带着人临时匆匆忙忙赶来的,你不可能知道我会找机会偷梁换柱的啊?”
语气中满是疑惑和好奇,李景毓随手捡了把椅子坐下,抬手就给自己倒了杯凉茶仰头喝光,一路不敢停歇片刻的奔波,再加上刚刚又说了那么多的话,他着实,是有点渴了。
“我根本就不知道。”神色无虞,苏墨轩回答出声的话语却是令李景毓心中一惊。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你还那么稳稳当当的出言挑衅严楷睿?!”顿时便将手中握着的茶杯放在了桌子上,李景毓凤目圆睁,对着苏墨轩诧异的出声问道,“那如果我没有赶得及,那你准备怎么解决刚刚的局面?就单凭你自己一个人向外冲?!”
——刚刚从长安城一路赶来,为了消除其他潜藏着的隐患和威胁,他已经是吩咐手下的人,将周围的环境细细勘察一遍,虽然苏墨轩手下的人着实厉害,然而他们二人向来交好,彼此的暗卫,自然是知道得清清楚楚。
可是显然,这一路上飞奔而来,除了守在兰崖城府衙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