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苏墨轩和顾白羽从酒馆中回到客栈时,天边的月亮已经晃晃悠悠的升上了夜空,群星璀璨若钻石般耀目闪烁在晴朗的夜空之中,夜风微凉,将原本有些困顿的顾白羽,吹得清醒了不少。
单手托腮,坐在窗边望着群星闪烁的夜空,顾白羽那清秀姣好的眉宇间,晕染着几分思索的味道。
“还在想案子?”端着茶水走进房内,苏墨轩一眼便瞧见了顾白羽那单手支颐的模样,倒了茶水递到她的面前,他那清冷而充满柔和之意的嗓音之中,带了几分调侃的笑意,“想了一天,也是时候换换脑子了,总是这么反反复复的想,累坏身子,我又要忙上忙下的照顾你了。”
“不是在想案子,就是忽然想到了严侍郎。”
斜斜的将身子倚靠在苏墨轩的肩头,顾白羽双手抱着盛了热茶水的茶盏,仰起头,对着他出声说道。
“严楷睿?你好好的想他做什么?而且,是在你丈夫我的面前,顾仵作,我们才成亲没有两个月,你这样,是不是有点儿不太好?”
浓墨似的剑眉轻轻上挑,苏墨轩清冷含笑的嗓音中,充满玩笑的味道。
严楷睿的不对劲儿,他一早就有所觉察,之所以始终不曾在顾白羽面前提起半个字,无非是不想再给她增添负担,让她更加操劳而已。
他知道她向来聪慧能干,然而,她既嫁与他为妻,那么,作为丈夫的他,就一定要为她撑起一片天,护着她,宠着她,就算她无所不能,也要在她有所行动之前,替她解决摆在面前的一切问题。
“苏墨轩,你讨厌,我在跟你说正经事呢。”仰头瞧着苏墨轩那凑过来的不怀好意的笑脸,向来纵着她的顾白羽,却是毫不留情地抬起手来,抵着他的下巴挪到了旁边。
语气之中带了几分抗议的味道,她眸色认真的看着苏墨轩,继续出声,道:“你其实一早就发现严侍郎的所作所为不对劲儿,但你就是不愿意跟我说,是不是?”
一眼便看穿了苏墨轩那隐藏着的模样,顾白羽眼瞧着他还不想有个正经样子,便毫不犹豫地将他的伪装戳穿。
“好吧,好吧,我投降,”俊朗含笑的容颜上带了几分无奈的情绪,虽然被顾白羽用手指将下巴抵住挪开,然而苏墨轩还是瞅准了机会,在她的指尖轻轻地问了一下,方才投降般的,笑着出声。
“我就知道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轻轻地摇了摇头,苏墨轩伸出手去,从桌子上端了一杯茶水握在手中,对着顾白羽继续出声,道:“那你先说说看,你觉得,严楷睿究竟哪里不对劲儿。”
“他简直是哪里都不对劲儿。”低头喝了口茶,顾白羽清淡的嗓音平静无澜,“虽然他不似你那般天生聪慧睿智,年纪轻轻便居刑部侍郎的高位,但不管怎么说,他能凭着自己的努力升到刑部侍郎一职,自然在刑狱断案上,有着他自己独特的本事。可是……”
“咳咳,夫人,你不要怪为夫我打断你的话,你刚刚说的那句,为夫我还真得插一句嘴来抗议,”没等顾白羽分析的话语说完,苏墨轩那略带懒洋洋的清冷嗓音,便忽然响了起来。
“抗议?你要抗议什么?”黛眉轻挑,知道今夜的苏墨轩是不可能再全然正经起来了,顾白羽索性也稍稍放松了精神,转眸看向坐在身侧的苏墨轩,没有几声好气的出声问道。
“我要抗议的,就是你那句‘他能凭着自己的努力升到刑部侍郎一职’啊,你夫君我,虽然出生于宰相之家,但能够在这般年纪就担任刑部侍郎一职,也是靠自己的努力和能力得来的,我从前,可是没有少跟凶残的凶手面对面搏斗。”
漆黑深邃的眼眸中带着三分不满和抗议的情绪,苏墨轩将身子微微坐正,摆出一副颇为严肃正经的模样,看着近在咫尺的顾白羽,继续出声说道:
“难不成,为夫这一身刑狱断案的本事,夫人你并不认可?又或者说,难不成夫人你一直认为,为夫能够在现下这般年纪担任刑部侍郎一职,是靠着苏家之势和父亲的宰相之名吧?
夫人,为夫可当真是冤枉啊!”
耳听得苏墨轩说话的语调似是越来越有些委屈的情绪,顾白羽抬眸瞧着他,却是当真看到,苏墨轩那俊朗的容颜上带了几分委屈的神色。
——虽然,他那故意装出来的痕迹颇为明显。
清秀的脸庞上尽是哭笑不得的神色,顾白羽看着苏墨轩那颇为认真的委屈之色,向来性子冷清的她,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怔愣片刻,看到苏墨轩脸上终于绷不住地浮起几分坏笑的顾白羽,方才没好气地抬手打掉苏墨轩揽在自己腰间的右手,白了他一眼,继续出声,道:
“在说正经事情,你能不能严肃点?要是再这么没正经的话,今天晚上你就给我去隔壁的空房间睡觉。”
想了半天,不知道该用什么话语来威胁苏墨轩的顾白羽,逼不得已的,又拿出了那招百试不爽、却从来没有真正用过的杀手锏。
“为夫错了,为夫郑重地向夫人你道歉,夫人你大人不记小人过,今晚就还是勉为其难的,留下我吧。”
俊朗的容颜上坏笑依旧,苏墨轩嘴里的话,却是颇给顾白羽面子般的出声认错,方才能够看到她那脸庞上的不知所措和恼怒之色,已然是令他心中愉悦,向来聪明的他,自然是懂得不得寸进尺。
“知道错了就好,那我们继续说严楷睿的事情,”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