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高随远和沈初夏当互通消息的“红娘”的活计,顾白羽做得顺风顺水。
才不过短短两日的时光,顾白羽那位于崔家大宅中的小院里,便堆起了大大小小的礼盒和礼箱子。
里面装的,尽是她故意摆谱时高随远用来贿赂的珍奇小玩意儿,还有沈初夏的小礼物,以及贾云裳和贾云清大手笔的衣裳衣料。
甚至于连终于能够光明正大的走崔家正门进来找顾白羽的苏墨轩,看着那堆在储物间内的层层叠叠的盒子,都啧啧地感叹着,早知道这个传递消息的“红娘”能有这么多的油水可捞,不如当初他自己领了这个差事便是。
“更何况,我脚程比你快,一天里总是能多比你传递几次消息的。”
摇头扼腕,苏墨轩打开一个又一个的盒子,心中感叹着,高随远为了得到沈初夏的消息,果真是够能狠心下血本的。
“那是自然,你还比我会翻墙,连频频去沈家的借口都不用费心去找。”
话语中满是嘲讽的调侃,坐在一旁的顾白羽,从鼻子里轻轻地“哼”了一声,随手取出一条色泽光滑、珠子圆润的珍珠项链,单手托腮,若有所思地说道:
“不如,我将这些东西挑一挑,然后分别打包送到高府和沈府上,当做我的贺礼算了,省时省力还省银子。”
“你倒是会省事儿。”
顺手将斜斜地伸入窗口的梅花折下一枝,苏墨轩拿起礼盒中的一个精致的瓷釉花瓶,注入清水,将那半枝含苞待放的梅花插了进去。
“颜色配的刚好,随远的眼光,向来是不错的。”
细细端详了那插着梅花的瓷釉瓶子半晌,苏墨轩语带夸赞的说道,随即又转头看着目光仍旧在这一堆礼盒上打转的顾白羽,笑着出声,道:
“你该不会,真的在打这些礼物的主意吧?话说起来,你同顾意澜在长汀楼这小半年的,应该挣了不少的银子,若是实在想不出送什么贺礼好,那就干脆封个红包,塞几张大额银票好了。”
想起顾白羽同自己不是提起一次两次的选择贺礼的纠结,苏墨轩想了想,眸色认真的说道。
“红包是要封的,贺礼也是要送的。不过,我眼下最愁的,是那个澜儿啊。”
清秀的脸庞上淡漠之色一扫而光,语气里满是无可奈何,顾白羽抬手拨弄着面前的梅花,看着目带疑问的苏墨轩,继续无奈地出声说道:
“澜儿那个丫头,这两天忽然让清韵带了封信过来,大意是,我现在有了崔家的崔谨月,有了苏家的苏意婵,甚至有了沈家的沈初夏和贾云裳,她已经完全不重要了,所以希望我能彻底的忘掉她云云。
这个丫头,还真是……”
收手揉了揉略略有些发胀的额角,顾白羽话语中的无奈之意更甚。
虽然近日来被诸事缠身的她,确然与顾意澜相见的次数较少,但顾白羽却始终未曾忘记过她。
甚至,怕顾意澜乱想,整日里有了什么好吃的好玩儿的,还紧赶紧地让绿衣和茶心送到长汀楼去。
结果,她竟然还是收到了顾意澜这样一封信。
如今,想想顾清韵递给她信笺时那一脸无可奈何的哭笑不得,顾白羽就觉得头疼无比。
“连顾意澜这个小丫头都吃醋了,我觉得,我也有必要吃更多的醋。”
说着便硬生生地同顾白羽挤在一张太师椅上,苏墨轩那俊朗容颜上,挂着一副无赖的模样。
“去去去,你在这里添什么乱?你要是再添乱,我明天就让意婵收了你!”
一把推开苏墨轩贴上来的身子,顾白羽从太师椅中站起身来。
想了想今天没什么特别的安排,就算是当互通消息的“红娘”,也总有个休息的时候,于是当机立断,顾白羽决定今天亲自去一趟长汀楼。
“那你自己上去吧,我就先去衙门了。”
将顾白羽送到长汀楼的门前,苏墨轩翻身跃上一匹栗红色的高头大马。
原本要同顾白羽一起来长汀楼,打算着一起跟顾意澜“讨伐”她的苏墨轩,走到半路,却忽然接到了长安城捕快所传来的找寻消息,说是发现了新的线索,让他方便的话现在就过去。
于是俯身叮嘱了两句,苏墨轩便纵马而去。
时至年关,长汀楼的生意火爆热闹非凡。
预定雅间饭食的客人早已排队到了年后,整个雅别致,却处处透露着生意的红火,和店伙计的忙碌。
甚至,连顾意澜这个背后大老板,也在特定的雅间里,忙活着算账算钱,设计着如何能更进一步地扩大长汀楼的生意,争取早日成为“锦衣如华”那样分号遍布大兴王朝的店铺。
“大少爷、二小姐,堂大小姐来了。”
抬手为顾白羽推开雅间的门,店伙计对着桌子前正忙着算账的顾意澜,和坐在窗前悠哉悠哉喝茶赏花的顾清韵,恭敬的出声说道。
“羽儿?你今日……”
“哼,今儿这是刮得什么风,竟然能把您的大驾挪动到我这小小的长汀楼来。还真是令我顾意澜,倍感蓬荜生辉呢。”
没等顾清韵招呼的话语说完,顾意澜头也没抬的,便冷哼出声,话语之中连讽带刺,唇角却是勾起了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意。
“今天晴天,没有刮风。”
早就预料到顾意澜会是这样一副阴阳怪气的模样,顾白羽也并不在意,而是就势走到顾意澜身旁坐下。
低眸瞧了她笔下的账本片刻,抬手指着其中一处,顾白羽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