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白羽那无波无澜的话语瞬间将众人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到了站在顾白汐身后的雨梨身上。
尖俏的小脸霎时间浮上一层惨白,额头骤然渗出细细密密的汗珠,雨梨看看顾白羽,又看看众人聚焦过来的目光,最终将目光定格在顾白汐的身上。
“我……我……我没有……我……”
话语犹疑不堪,雨梨双手下意识地揉搓着衣角,脸上带着强忍惊慌的无措模样,她看着顾白汐,渴求一双伸出来帮忙的手。
“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雨梨你这样吞吞吐吐的,莫不是心虚了?”
有意无意地晃着手中的茶盏,顾白羽淡漠的嗓音中,充满着强大的气势,令本就畏缩的雨梨,更是不由自主地向后缩了缩身子。
“长姐,你这是什么意思?雨梨是汐儿从小带在身边的人,她是什么样的性子,汐儿清楚得很。雨梨向来是单纯的连一只蚂蚁都不忍心踩死,你这样盛气凌人的出声逼迫,她心中害怕,也是自然而然的。”
没等畏缩的雨梨再度开口破坏她精心设计好的局面,顾白汐话语柔弱,却是对顾白羽反咬一口。
“俗话说得好,‘不做亏心事,不怕半夜鬼敲门’,羽儿姊姊只不过是正常的怀疑一下,雨梨就怕成那副模样,汐儿你还赶紧的出声解释,真是欲盖弥彰。”
语气凉凉的,说话的,是站在一旁双手环抱胸前的顾意澜。
“澜儿,我不就是刚刚跟你吵了两句嘴么,你,你至于这样针对我吗?”
做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顾白汐那娇弱无力的样子,顿时引来一片同情之心。
“吵了两句嘴,你就能认定羽儿姊姊要害死顾白婉,语出恶言的阻止她抢救受了重伤的顾白婉,现在,你又说吵了两句嘴,不至于让你我相互斗气到这种地步,”
不紧不慢,顾意澜那平日里大大咧咧的性子,到了这个时候,竟然忽然灵光和计较起来,斜斜地看了顾白汐一眼,她继续说道:
“莫非,同顾白婉有仇的人,根本就是你自己?所以你才设计将她推下楼去,想着能让她摔死以解心头之恨。
结果没想到,顾白婉在跌下楼去的过程中,被两个楼层间的篷布挡了一下,只摔成了重伤。
于是你看到羽儿姊姊出手救人,就大声阻拦,想要继续任由顾白婉自生自灭?”
“澜儿,你……你怎么能这样说……”
“其实呢,这件事儿我是这么想的。”
毫不客气地打断了顾白汐的辩解,看着她那副泫然欲泣的模样,顾意澜冷哼一声,道:
“我在这顾家才是同你吵架斗气最多的人,你明知道这长汀楼是我开的,所以故意设计闹事儿,想让我这长汀楼恶名远扬的开不下去,以报你心头之仇。
这我理解,你嘛,原本就是这样小肚鸡肠又心狠手辣的性子,报复我,我也能理解,但是,顾白婉可是你的一母同胞,你为了报复我,而置她的生命于不顾,啧啧,顾白汐,你可真是……”
摇摇头,顾意澜做出一副不可理喻的痛心疾首的模样。
“澜儿,你不能这么说我,这一切都是个误会,我怎么会陷害于你,又怎么会置婉儿的性命于不顾,我,我真的没有。”
泪水瞬间滚滚而落,顾白汐没有抬手去擦拭那滚落脸颊的泪水,只是泪意涟涟地看着屋子里的众人。
她知道,这个时候的自己,有多么的楚楚动人惹人怜惜。
“误会?刚刚你怎么不说是误会?现在怀疑到你头上来了,就想用‘误会’两个字推得一干二净?顾白汐,你的算盘,打得也太精明了吧?我告诉你……”
“好了,”
沉闷的嗓音打断了顾意澜尚未说完的话,顾延庚原本就绷着的严肃神情更加的黑沉,粗粗的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他对着针锋相对互不相让的顾白汐和顾意澜说道:
“你们两个,都是顾家的人,大庭广众之下的相互吵来吵去,像什么样子?!
眼下最重要的,是调查清楚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你们两姐妹的那点儿小恩怨,回家再解决!”
声音严厉而不留任何余地,尽管顾意澜只是自己侄女,然而顾延庚却也丝毫不留情面,随即将目光转向站在顾白汐身后的雨梨,道:
“雨梨,说,这件事情,究竟同你有没有关系?”
“回老爷,这件事情,真的,真的跟雨梨没有关系,雨梨,雨梨真的只是去后厨泡了……泡了林家小姐带来的茶叶。”
似乎是被顾白汐方才那一通装模作样的帮腔所镇定了不少心神儿,尽管脸上的表情依旧紧张万分,然而雨梨的对答,却是比起刚刚顾白羽那一问来,更加镇定从容许多。
然而更多的,却是因为顾延庚那严厉而无情的问话,比起顾白羽那淡漠无澜的嗓音来,带给她的压迫之感,莫名其妙的要小上很多。
“你这个婢女,莫非是说我林家女儿带来的茶叶有问题?!”
雨梨的话音方落,林肃海质问的声音便骤然响起。
尽管林梦惜临走之前,曾经对他传达过,李景吾嘱咐着他们要配合顾白汐这一方的意思,然而眼看着事情似乎有向自己家族转来的苗头,林肃海还是不能容忍分毫。
“林伯伯,您先别着急,我们怎么会怀疑梦惜姊姊呢,您稍安勿躁,相信汐儿,请您听雨梨把话说完。”
柔柔弱弱的嗓音随即响起,顾白汐冲着林肃海出声劝阻,却是没有注意到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