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可以不用另携女眷进宫吧?”在脑海中将顾延修和顾清韵的官职过了一下阶品,顾白羽出声问道。
按照李景毓刚刚说到的可以入宫参加晚宴的官员阶品,官居正四品的顾延修与正五品的顾清韵,只有顾延修一个人能入宫参加,却还不能携带家眷,对宫中状况全然无所了解的顾白羽,并不想将顾意澜带进森严的皇宫之中冒险。
“请贴上写着的是‘可以携带一人参加’,你自己一个人去,自然是可以的,只不过,你还是带个人在身边相互照应着,也会安心一点儿。”
没有明白顾白羽为什么会突然有此一问,李景毓凤眉微蹙,思忖着出声说道。
“不想带人的话,那就不用带了。横竖意婵会跟着我们进宫,到时候,让她同你相互照应着便罢了。”
坐在一旁沉默不语的苏墨轩忽然开了口,修长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抚着茶杯的边沿,顾白羽的那些心思,他自然是知道得一清二楚,没有顾清韵在一旁看着,他也不愿意顾意澜贸贸然地便进入皇宫之中。
“嗯,崔宰相也就是好心那么一提,你自己一个人去也没什么,我们都在宴会上,又是皇宫之中,也不会出什么事儿。”
听了苏墨轩的话,李景毓忽然反应过来顾白羽心中的迟疑和担忧究竟是为哪般,于是也出声打着圆场,却不想自己的话音才刚刚落地,顾意澜那抗议的嗓音便再度响起:
“好不容易能有个机会进到皇宫里面去逛逛,羽儿姊姊,你不带着我也太过分了。是不是怕我礼仪不周给你丢人啊?我保证笑不露齿,举止斯文,你就带我去吧,带我去吧。”
从窗边蹦跶到顾白羽面前,顾意澜一屁股坐在她身侧的软榻之上,将头倚靠在顾白羽的肩头,撒娇似的出声说道,看着顾白羽张嘴正打算说些什么,却再度开口道:
“我知道你不想带我去是为了什么,但是你也得为我想想,你不放心我,可是我也不放心你,你若是将我留在家里,我说不定还会因为担心你而闯出什么祸事来,还不如你将我带在身边,咱们两个人相互放心,你说是不是?”
低头瞧着顾意澜那半是撒娇半是认真的模样,顾白羽沉默半晌,终究是点了点头。
既然邀请帖上必定会写着允许自己带个女眷同去,那么,顾延庚便肯定会想方设法地将顾白汐塞给自己。与其带个不定时的炸弹在身边,时时刻刻威胁着自己,不如带着顾意澜去。
横竖那里是皇宫,即便韩林之想对自己和苏墨轩做些什么,也不会轻易在皇宫中动手,除非是最后决战的时刻,然而眼下,那样的时候尚且远远未到。
“既然消息传到了,那我就先走一步,你们两个既是要一起去,就一起做做准备,去皇宫不用紧张,主要是想想怎么应对顾延庚和罗氏母女,他们肯定不会轻易地把这个所谓的‘大好机会’拱手让给意澜,到时候邀请帖送来,你们怕是还要再费一番口舌。”
放下喝尽的茶杯,李景毓从椅子上站起身来,顺手弹了弹被压得有些褶子的衣袖,他一面出声说着,一面向着门口的方向走去。
“你要去哪儿?”抬眸看着伸手去取银白色敞麾的李景毓,苏墨轩出声问道,“不吃午饭了?”
“不吃了,我要去趟我二皇兄那里,有些事情,还是要同他好好说说才行。”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近来很少在李景毓那张俊美的脸庞上出现,他转头对着苏墨轩笑笑,语气里带着几丝不易觉察的无奈。
他只想做个与世无争的逍遥少年郎,然而却不幸生在了皇家,即便是他没有争宠夺位的心思,别人却也不会相信他的单纯无辜。
于是被迫的卷入其中,他使尽各种手段明争暗斗,不是为他自己,却是为了能够保护那些出现在他生命中的,对他来说极为重要的人。
“路上小心点。”嗓音发沉,苏墨轩看着穿好敞麾正准备出门的李景毓说道,目光却是与他回看的眼神错了开来,低头喝茶,不再言语。
两日时光匆匆而过,第三日的清晨,冬雪初霁,蒙蒙的阳光才刚刚洒满皑皑的白雪,皇宫中派来送邀请帖的公公,便已然站在了顾家大宅的门前。
院子里呼呼啦啦跪倒一片人头,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一副或诚惶诚恐,或疑惑万分的神情,只有提前知道消息的顾白羽和顾意澜等人,跪倒在尚未清扫干净的雪地中,面色镇定而从容。
“顾神医,三日后巳时(上午9点到11点),奴才会带着马车在顾家大宅的门前候着,到时候您收拾妥当了,出门找奴才便行。”
圣旨念完,跪了一地的人纷纷告谢起身之后,那前来宣布圣旨的公公,躬身带笑,双手将那一封金灿灿的请帖递到顾白羽的手中,毕恭毕敬的说道。
“多谢张公公,有劳了。”双手接过请帖,顾白羽面色平静,语气里尽是波澜不惊的从容镇定,而始终跟在她身旁的绿衣应声而出,将事先准备好的打赏银两,递到了张公公的手中。
那沉甸甸的感觉落在手中,让收惯了赏钱、知道多少数量的张公公顿时笑得更加开心,不住地对着顾白羽点头应道:“好说,好说,顾神医您客气了,到了那一日,在宫中有什么需要的,您直接让这位姑娘找我就行。”
笑意盈盈,面对出手阔绰的顾白羽,见惯了这种场面的张公公,自然知道自己是该示好献忠的时候。
将前来下传圣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