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发区西部的小山,山不高,但自南向北延绵不绝。
山的形状起伏,像一条龙横亘在澧河大平原上,当地人称这座山为伏龙山,而站在伏龙山龙头的顶部,整个开发区便可以尽收眼底。
陈京陪同黄凯一行徒步上山,到山顶俯瞰澧河风情,蜿蜒曲折的澧水河自西向东,澧河县城的车水马龙和郊外的乡土风情相映成趣,这座土家小山城的美便淋漓尽致的展现在了大家的视线中。
正是秋天的时节,火车从天际金黄的麦穗海中驶出来,一直走到近前,这样望过去,还像是火车就在麦田上飞驰,那种美景考察团的人何曾见过?大家纷纷的掏出相机拍照,兴致一下就上来了。
陈京指着眼前的景se对黄凯道:“黄部长,风水学说有一种说法,那就是通过眼前景物变幻,可以推算到过去数百年的沧海桑田。你看看我们的澧河,只需抹掉铁路,然后抹掉这些个现代化的混凝土建筑,就立刻可以把这里的一切回复到百年以前,甚至数百年以前。
你们可以想象一下,在数十年以前,郭老夫人就是从这个地方走向外面世界的,那个时候她还是花信年华,是这一方水土哺育了她啊……”
陈京很感触,继续道:“黄部长,澧河目前还是一块未曾大规模开发的chù_nǚ地,千年以来,澧河人就在大河的两岸靠耕种为生,我们现在要开放,要让澧河走出去,从内心深处说,我们是怀着很复杂感情的。”
“但是……”陈京抬起头来看着黄凯,“我们澧河人民已经穷了数千年了,我们不能够再这样穷下去了,所以,引进外资,发展经济,改善和提高人民的生活水平,这是我们义不容辞的责任。
站在我的位置上,我们的招商必须要符合澧河人民的利益,要对我澧河经济有积极的作用。
所以,先前我多有得罪之处,还望你见谅,同时,我也真诚的希望我们的谈判能从双赢的角度来谈,而不应该为争而争。”
黄凯轻轻的笑了笑,道:“陈局长,没看出来,您年纪不大,却是一个善揣摩人心的谈判行家。看来我鸿城集团落户澧河是成定局了,但是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你会有个条款,需要我们鸿城提供一笔捐款!”
陈京哈哈笑道:“黄部长,郭董事长他是大户人家,知道富贵不还乡,如同锦衣夜行的道理。老夫人想落叶归根,可是她老这一出去已经70好几年了,故乡早已经桑海沧田,她落叶归根,又怎么能让家乡的父老乡亲知道她,记住她,尊重她?
为家乡人民做点事,做点好事、善事,人们都会记住她,我这样说,你觉得三千万多吗?”
黄凯一愣,陈京这话说得直白,他哈哈大笑起来,道:“既如此说,我们董事长以私人名义捐款三千万不更好?怎么偏偏要扯到投资中来?”
陈京道:“黄部长,恕我直言,中华的传统文化,内面有博大jing深的东西,这些东西,我们作为中国人,必须要对此有很深的领悟。中国人看重人情,什么人情,怎么做人情,这都是很值得我们研究的课题。”
“我们做人情,最忌讳的就是直接施恩,恩情难报,什么都没恩情大。郭董事长无故捐款,这不对于是让我澧河六十万人都受他恩惠?这个恩惠我们怎么报答?
郭老夫人希望澧河这么多人都欠她这么大的人情吗?我可以笃信,她是不希望的,她回故里,只想和故乡的草木同枯,并不想故乡人都将她遥不可及的供着,你细细的体会一下吧!”
黄凯心中一惊,陈京这话很耳熟,他是标标准准喝洋墨水长大的人才,从小受的是西方教育,思维也是全盘西化的。他从国外回台湾,郭长省重用他,同时也经常批评他。
批评他的语气和陈京刚刚的说法如出一辙,两人都推崇中华传统文化,而黄凯对传统文化的不理解,也成为了他最大的短板。
他就不明白,为什么中国传统中有那么多让人迷惑的东西,难道那些东西真的就那么重要,那么有用?比西方的投资理论还有用?
黄凯面上神se不变,道:“陈局长,我刚刚接到你们县委一个自称黄主任领导的电话,在电话中,他告诉我,我昨天提出的一切条件,他都可以答应我,只要我们能够投资澧河,一切都可以谈。
还有,你们澧河县领导,很有可能会更换谈判代表,你可能不再会是澧河县z fu派的谈判代表了!”
陈京心中一惊,他眼睛盯着黄凯的面庞,直觉告诉他,黄凯没有撒谎。
他的心猛然往下坠,险些失了方寸,但是在慌乱间,他依旧稳住了心神,道:“黄部长,那是有人混淆视听。姑且不论这种说法是否靠得住,就算是靠得住,我坚信,今天的黄部长,也不是昨天的黄部长了。
相信我,我的理念和条件,才是真正双赢的条件。鸿城集团的大家气度,所有人都盯着等着看呢!”
……
陈京率领黄凯一行人在开发区考察。
县委,县委副书记赵一平从办公室出面,蹬!蹬!上楼直奔舒治国办公室。
舒治国正在埋首看文件,他抬头看到赵一平,忙起身道:“哎呀!老赵你可来了,我刚好有事找你,你看看,这是最近组织部拟定的一份名单,都是计划重点培养的年轻干部。你过过目!”
赵一平接过文件,眼睛都没瞟一下,而是盯着舒治国道:
“书记,刚才开发区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