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清冷的声音从不远处悠悠的传来。
安卉伸手推动轮椅打算离开,可是一双纤细的手掌却按在了轮椅上。
……
苏筝瞥了一眼面前一脸煞白的蒋若晴,面色清冷的递上手中的支票。
“这里是五百万,不要再纠缠御了,如果你觉得不够,你可以提出来。”
蒋若晴双唇颤抖,医院的回廊上,偶尔经过几名医护人员,频频侧目,眸光之中带着一丝深深的狐疑。
握紧的手掌,指甲泛白,一张俏丽的脸难堪不已。
赫然伸手挥开苏筝手中的支票,一双乌黑的眸子染着一丝冷笑:“大表姐,你别说苏念的事情和你无关,御北哥哥抱着你出来之后没多久,那里头就着火了,如果我告诉别人那报纸上的照片上的人是大表姐你,大表姐,你觉得你还能活的如此安逸吗?”
“你有什么证据,就算当日真的像你口中说的那样子,证明是我放火的证据呢?”
苏筝嗤之以鼻,笑的冰冷,一双黑眸落在蒋若晴的面上没有一丝的温度:“他们已经离婚,我为什么要费尽心机去杀了自己的妹妹?”
“小晴,你要找我麻烦,我奉劝你还是找一个说服力强点的理由。”
蒋若晴的眼眸深处闪过一丝的挣扎,气愤的盯着面前的苏筝:“大表姐,我那么相信你,可是你怎么可以如此对我?!”
苏筝垂下眸子,唇角牵起一抹浅淡的弧度:
“既然你不要这张支票,那么就算了,不过,即便你不收,以后御也不会再见你,所以你还是死心的好。”
面色淡淡的将手中的支票当着蒋若晴的面撕碎,苏筝一脸从容的将残碎的支票捏成一团,丢进了垃圾桶。
“小晴,你还是不够聪明,如果我是你,我一定会要的……”
轻轻的挽起唇角,笑着转身离开。
站在原地的蒋若晴面色一点点的泛白。
唇瓣的血色逐渐消失,一双乌黑的眸瞳泛着红色的血丝。
咬紧的牙格格直响,“砰”的一脚踹上垃圾桶,愤恨的跺脚转身步入了一旁的电梯。
……
苏念松开搁在轮子上的手,轻轻的出声:“安卉,走吧。”
“苏妞?”
安卉的心都快提到嗓子口了,想要出口,却除了一声试探的轻呼,不敢出声。
“没事。”苏念的脑海之中不由的浮现那日的画面,烟火究竟是怎么点燃的,她却怎么也记不得了,只觉得那时候,大脑一片混沌。
……
“这是检查后的报告,火灾发生的那天,苏念的体内应该存在着服用了安眠药的成分。”
刚到病房门外,便听到安允墨的声音从里头传出。
苏念轻轻的伸手敲了敲门,安卉推着她进去,一双眸子古怪的瞥了一眼病房内自己的大哥。
“嗯。”
迟璟易伸手结果文件袋搁在一边,眸光自然的瞥向从外头进来的苏念。
“那你们聊,记得好好休息。”
安允墨面不改色的瞥了一眼安卉,打了一声招呼便离开了。
安卉见自己大哥都拾趣的出去了,自己待在这儿也是当电灯泡,自然还是离开的好,便出声道:“人我帮你带到了,我就不再这
儿打搅你们了。”
房门被轻轻的阖上,一时间病房内一片沉静。
苏念坐在轮椅上,漆黑的视觉下什么也看不见,只能凭着感觉抬起头望着迟璟易的方向。
“迟璟易,你能告诉我你的打算吗?”
苏念声音带着一丝不安,特别是在什么都看不到的情况下,她害怕迟璟易不会告诉她。
迟璟易探出手掌,触碰着她的脸颊,冰凉冰凉的脸颊与他的温柔的手掌不同。
“如果我说,我想你作为苏念的身份就此消失,你会不会生气?”
“为什么?”
他的手掌触碰她的脸颊时,她还是有些害怕的想要躲避,只是,却没能躲开。
“没为什么,丫头,只是你不累吗?”
无论是顶着一个私生女的争议,亦或是一个守活寡的乔家少奶奶,又或者是一个名声狼藉的工程师。
苏念的心口微微的颤抖,他说的并没有错,她的确很累。
所有的一切,就像是噩梦一样将她圈禁在其中,逼的她几乎无法呼吸。
哪怕她曾经那么坚定的相信自己会一次次的坚持下棋。
可是,是人,总会有疲惫的走不下去的一天。
她也会累,累到不想继续走下去的那一天……
苏念将靠在床沿边,鼻息间是属于他的气息,淡淡的,曾经很陌生,此刻却能清楚的辨别出属于他的味道。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累了,靠久了,便一点点陷了进去,呼气浅浅的吐纳着,最后慢慢的睡了过去。
迟璟易的盯着她睡着的面庞,深沉的眸光深邃的探不到底,唇角勾了勾,一时间病房内一片宁静。
……
与此同时另一间病房内。
乔御北面色冰冷的躺在病床上,颓废的面颊看不出一丝情绪。
房门被人从外轻轻的推开,苏筝面色苍白的走了进来。
他没有扭头,整个人意识有些涣散,伸手抬起头手掌,那一日推开苏念的画面赫然浮上脑海。
心底一阵挣扎,恍惚的不知道下一秒该做什么。
苏念死了……
在他推开她之后,她葬生火海。
他和苏念认识了十多年,可是,哪怕他如何的讽刺侮辱她,却从未想过,会是这样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