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辣无比的味道仿佛只是一瞬间便冲破了酒馆的大门,那酒气之中还有一股极淡的微涩意,但却令人识海一片清明。
这是何等样的酒?
苗渺怔住了很长的一段时间才反应过来,万分欣喜的说道:“春酒真成了?”
前些日子在酒馆里,关于孟酒说出的那个提议,她几乎没有过多的犹豫便开口答应。
因为苗渺也知道,对于城主大人来说,春酒本就是一门他不愿让其在幽州大雾中遗失的古技,那么多教一个人自然不会是错。
尤其此人还是珍爱酿酒的孟酒。
孟清秋闻着酒气,想着往些年里的情景,满是感慨的说道:“这酒大概算是爷爷酿出来的最烈的一次酒了。”
藏见的目光仿佛能够透过门前的布帘,看向酒馆深处,他的神情虽然看着平静,但其实心里的波动要远比苗渺以及孟清秋二人更甚一些。
在寒山上闭关的十年里,他每一天都在想着如何才能够赢过元镇,而即便如此也还是未能想到办法,所以才会决定动身去往幽州。
之后他神田被破,虽然知道黑市里的施先生能够治好此病,可还是无法平复心境。
因为就算千疮百孔的神田治好,又有何用?
如何能够及得上元镇的道法?
又如何能够挡住三代祖师最可怕的流萤断续光?
好在,这将会是他自修行以来最大的一次机会。
......
......
春酒难酿,在于酒曲难制,步骤繁琐。
其中任何一处细微的地方出错,都无法酿出那强烈、直接的酒气来。
不过在缺少幽州临仙江畔的杏子林后,孟酒曾经一度认为这世上再不会有春酒,直到今天。
厚瓷制的酒壶里,呈现淡寒白色的酒水在不断散发着酒气,涟漪几许,又折射出酒馆里的场景,而辛辣的味道只是稍稍一闻便能贯通全身,唯独对于识海又是一片清明。
站在一旁的精瘦老头神情有些疲惫,却完全掩饰不住其眉宇间的兴奋,他双手捧着这具酒壶,仿若痴恋红尘的仙女,许久都未能平复这番心境。
酒馆外慎重的走进来了三个人。
孟酒稍微回过了神来,看着走进来的苗渺,还是有些遗憾的说道:“寒山的松花居然能够酿出这样的烈酒,可惜我却无缘得见春杏,那该又是一番怎样的酒气呢。”抱歉,刘备是我杀的
......
萧索慢慢步出了屋外,不断有着黑色的细微虫子从他身上掉落,噼啪一声之后摔在地上,四足朝天,死的僵硬。
那充斥着杀意的几个大字在此刻份外显眼——
“愿以杀人换烈酒。”
......
......
三灯巷的隐蔽酒馆之外,来了很多人。
那股酒气在穿破长巷之后终究还是减弱了一些,因此落在横山城中这些酒鬼的鼻子里,便成了百年难以一遇的好酒,丝毫未能体会到酒中的可怕。
“这到底是什么酒?居然这么烈。”
“只是稍稍闻一闻便已经如此,如果能够喝一口的话……”
这些满面通红的酒鬼站在屋外议论,春酒强烈无比的酒气还是未能让他们退却,与之相反,门前的人却越来越多,渐渐将酒馆的门口围了个水泄不通。
苗渺脸色有些发白的看着屋外,说道:“这可怎么办?直接拿着酒出去的话,我估计他们一定要来抢。”
藏见很是无奈,说道:“只能等等执法堂的那些师弟来了,应该不用太久。”
横山城中如果有此异象,那些执法堂的弟子确实不会视之不见,可惜的是,因为某些缘故,晴川大道旁的那间小屋里,不断有着声音落在城中那些弟子的识海中。
他们脸色瞬变,很快就来到了三灯巷的附近,但是却并未走进去,而是不断带着周遭的那些住民们远离此处。
“楼师兄,三灯巷到底发生了何事?我从未见过赵师叔如此焦急。”有位年轻的弟子好奇问道。
楼城下想到了刚刚在识海中响起的声音,摇头说道:“我也不知,但应该是一件大事,否则不会惊动掌教。”
“掌教?”
那位年轻的弟子脸色微变,目光向寒山山峰看去,那里果真有一道无比虚幻的人影正在云层之上,目光投来,是无比可怕的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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