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泽阳神情复杂地看了一眼替自己话的蔺如霜,悠悠叹了口气,轻轻开口道:“其实,并不是我故意不愿意想起,而是我在六年前从马上跌落山头部,失去了很多记忆。”
“你什么?!”
苏皖和蔺如霜异口同声地大喊一声,她们怎么也没有想到,算来算去只算出了顾泽阳变心,却不知道他是真的“不记得”以前所有事了!
“这件事情知道的人很少,应当只有顾家家宅上下所知。”顾泽阳面色平静地道:“因此,作为一个没有过去记忆的人,我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一个对我而言是陌生饶少女。”
这一个惊消息的信息量过于巨大,苏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感到头脑中已经炸开了锅。
蔺如霜更是满脸震惊,随即站起身来乒在顾泽阳身边,道:“你不记得了吗?你爹爹离任京城之前,经常带着你去我们家,那时候你我还有我哥哥总是一起玩闹,过了许多快乐的日子。”
面对满脸期待的蔺如霜,顾泽阳的脸上首次出现了一抹尴尬,他几乎不敢抬头看着她,只是淡淡道:“对不起,我是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
“怎么会这样!”蔺如霜的脸上充满了不可置信,她本以为她和顾泽阳的感情是输给了时间,输给了现实,同时也输给了他的表妹白娟娟。只是没有想到,偏偏是输给了一场不可预估的坠马意外!
“皖儿,你有办法能救他吗?”短暂的错愕之后,蔺如霜的眼中突然又点燃了希望的光芒,她起身来到了苏皖身边,摇晃着她的胳膊道:“皖儿,你医术那么高超,一定可以医好他的头,让他恢复记忆的,是吗?”
苏皖皱起了眉毛,缓步走到顾泽阳身边,检查了一下他的头部,隐隐看到了一块微的伤疤,经过这么多年的沉淀,几乎快要看不出来。
苏皖叹了口气,这种情况应当是顾泽阳当年摔倒的时候,不偏不倚撞到了后脑,山了海马体,没有因此变成痴儿或者瘫痪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的,哪里还可能凭借外力找回记忆。
毕竟,失忆这个世纪难题,即便是在现代社会也是无比棘手,需要很多心脑血管方面的专家举行联合会议诊断,还需要专业的心理医生跟进辅导。
现在的顾泽阳,明显是不具备这种条件的。
“对不起如霜,让你失望了,我并没有办法让他恢复记忆。”虽然极度于心不忍,苏皖还是只能如实出现在的情况:“这是无法解决的难题,我想不会有人能够做到。”
蔺如霜眼中的星火一下子便熄灭了,双手颓然垂了下来。
“不,我可以做到,我愿意试一试。”一直沉默的顾泽阳,突然抬起头道。
苏皖表情一愣,有些不确定地看着顾泽阳,道:“你知道你在些什么吗?”
“我很清楚。”顾泽阳微微垂着头,道:“过去,我觉得失去的记忆并不要紧,那些我忘记的人,本来就是无关紧要的人,根本不会影响我现在和以后的生活。”
听着顾泽阳的讲述,蔺如霜的目光变得迷惘而遥远,像是注视着一个距离自己万水千山的故人一般。
“但是,自从我遇到了你,便觉得情况不一样了。”
顾泽阳话一顿,随即抬起头来,目光炯炯地看着蔺如霜道:“你的一颦一笑会吸引我的注意力,你的伤心难过时留下的眼泪也会让我很内疚,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没有办法像对待别人那样冷漠地对待你。”
“泽阳哥哥……”蔺如霜浑身一颤,捂着自己的嘴,喊出了这个许久未喊的称呼。
“不光是你,还有你的哥哥蔺初阳。”顾泽阳微微抬起头,看着蔺如霜道:“你的哥哥看着我那失望的神情,我至今想起来还会觉得心慌。”
“哥哥是以为你故意装作不认识他,并不是存心和你置气。”看到顾泽阳黯然神赡样子,蔺如霜忍不住凑上前安慰道:“如果让我哥哥知道你的苦衷,恐怕他会第一个来到你面前,帮助你排忧解难。”
顾泽阳有些诧异地看着蔺如霜,胸膛中被一股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无声充满了。
看着他们二人如此和谐的谈话,苏皖便识趣地站起了身子,轻飘飘丢下了一句:“时候不早了,我要回去歇息了。”便翩然离去。
走出了房门,一阵清凉的夜风吹了过来,挑起了苏皖额前的几缕乱发。她深呼吸一口气,看到周围没有清菀的影子,多少有些寂寞。
不知道萧墨宸此刻在做什么,身上的伤势恢复如何了,心情又怎样呢?
想想这些,苏皖的内心不禁又有些沉重,喟然长叹一声,脚上迈着的速度不自觉加快了许多。
她并不知道,高高的围墙之上,一袭悠然的白色身影正默默地看着她。
“皖儿,为何我的脑海之中都是你的影子。”一袭白衣的叶子钰轻起轮廓完美的双唇,缓缓道:“你还真是让人折磨人啊……”
话语之间,满是柔情与无尽的缱绻。
入夜,装饰奢华的金銮殿却冷得如同冰窖一般,四下寂静无声,只有窗外偶尔传来一声寒鸦的长鸣。
萧墨宸倚靠在床边,随意地将目光抛向渺远的窗外,看着竹林因为晚风吹拂而微微闪动的阴影,他轻轻叹了口气。
“皖儿,不知道你现在是否一切安好。”
萧墨宸喃喃自语一句,有些烦躁地轻轻抚摸上自己右手手臂的纱布,试着运功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