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婕妤的日子也不好过。
她在贵妃和皇后之间,摇摆不定。
她要是投靠了皇后,那就是背叛了施家。
别说堂姐不允许,就是太后也会不高兴。
可是,要不投靠皇后,她的女儿还在皇后手里。
皇后现在看着是待她女儿好,精心照料。
可谁知道,将来怎样,女儿还那么小,她不能冒险。
所以,她纠结来,纠结去,心里没有个定数。
最爱绣的荷包也不绣了,一整天的魂不守舍。
招儿有些担心。
“主子,您要是想念小公主,可以去看看啊!”
施婕妤就摇头。
“不是!”
小公主好好的呢,不用经常看,免得皇后不喜欢。
招儿想了想又道。
“那主子,奴婢再去给您找些新花样,您给皇上绣荷包吧!”
主子思慕皇上,以前,最爱给皇上绣荷包。
都绣了好些了。
施婕妤也摇了摇头。
“绣的那么多,皇上一回也没来,送不出去!”
她很失落,自己真是失败啊。
没本事!护不住自己的女儿。
抱养来,抱养去的,就是不能自己养,也不得宠!
施婕妤想,当初自己,就不该进宫啊!
可是,她有什么办法,太后的意思,家族的意思。
她怎么反抗呢!
招儿也不知道说什么了,端了茶上了点心,就不说话了。
施婕妤实在坐不住,吃了两块儿点心,就起了身。
“出去逛逛吧!”
“就……去看看娴嫔娘娘在做什么!”
招儿应了一声,跟了上去。
……
夏如卿刚起来不久。
昨个晚上皇上赏的菜,尤其是那道手撕兔肉,真是深得她的心。
就着米饭吃了好些,野鸡汤也喝的不错。
因为不能过夜,剩下的,就全都赏给小喜子他们了。
吃得多,怕不消化,在院子里溜达了大半个时辰才去睡。
所以第二天就起得晚了些。
刚用过早膳,领着小包子在院子里玩儿。
就见施婕妤立在院子外头。
夏如卿心里狐疑:她怎么来了。
面上就赶紧叫人去开门。
“见过娴嫔娘娘!”
夏如卿赶紧笑道。
“起来吧!”
“施婕妤今儿个怎么有空过来坐坐?”
夏如卿笑着寒暄。
施婕妤目光落在小包子身上,牵强地扯了下嘴角。
“闲来无事,天儿也不错,不想在屋子里头闷着,走着走着就到您这儿了!”
“娘娘不会嫌弃吧!”
施婕妤说的小心翼翼。
夏如卿连忙否决,昧着良心说自己不会嫌弃。
甚至还表现出欢迎的姿态来。
她在心里吐槽自己:入了宫两三年,真是圆滑了许多啊!
施婕妤就稍稍松了口气。
梁嬷嬷和黄嬷嬷给小包子铺了一块儿厚厚的毛毯。
小包子坐在毛毯上,手里捏着一片树叶,看一看,往嘴里啃一啃。
夏如卿哭笑不得,把树叶拿走。
给了他一块儿麦芽糖。
施婕妤就笑。
“小皇子长得真好!白白胖胖的,又结实!”
夏如卿就头疼地苦笑道。
“他泼皮着呢,常常把人折腾得人仰马翻,他身边的奶嬷嬷天天喊着腰疼!”
抱着他那么沉的小肉墩儿,能不腰疼么!
施婕妤算了算就笑道。
“小皇子长得壮,再有两个月也该学会走了,到时候娘娘您就轻松了!”
都是生过孩子的人,讨论起孩子来。
简直不知疲倦。
二人像是找到了共同话题,一聊就是一上午。
施婕妤每每把目光放在小包子身上时,她眼里都有浓的化不开的母爱。
夏如卿看了都觉得心疼。
最后,实在忍不住,就淡淡地劝了几句。
“小公主在皇后娘娘那儿,不会吃亏,将来她可是嫡公主!”
“皇后一定会说一门好亲事,找个好驸马,荣华富贵一辈子!”
两句话,叫施婕妤眼里的愁绪化开了不少,她眼里有泪,声音颤抖。
“但愿吧!”
“娘娘说得对,皇后娘娘一定不会亏待她的!”
夏如卿又道。
“你终究是她的生母,她也不会不认你!”
“就是……不能养在身边,有些折磨人了!”
施婕妤都快哭了,她心里的委屈,终于有人能懂了。
不能把孩子养在身边,她连抱一下都觉得奢侈。
过剩的母爱,安放在哪里都显得多余。
可是,她又控制不住,她都快疯了。
夏如卿忽然觉得,眼前的女人真是可怜。
不过……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谁叫她自己不敢反抗呢。
太后又如何?贵妃又如何?
她要是有头脑,一个公主,怎么也不至于养不住,又不是皇子。
夏如卿反正没办法太同情她。
最后,也只得安慰。
“公主能好好的就是好事,你不放心,就多去看看吧!”
其他的,她没办法,也不可能替谁出头。
自己这里,还是泥菩萨过江呢!
要不是皇上一丝不漏地护着她,后宫的女人,能把她活吃了。
皇长子呢,谁不眼红?
施婕妤坐了大半晌,走了。
临走,从怀里掏出一对儿小金镯子。
说是要送给小皇子。
夏如卿没要,她知道,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