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明天戚宸和三合会的坐堂林别翰可能会来拜访您,您就先别去风水堂那边了。”
“嗯?”唐宗伯果然一愣,张中先也看向夏芍。
夏芍这才把昨天学校门口的事复述了一遍,直到此时,说起这件事,她依旧脸色发寒,而唐宗伯在听了以后却是叹了叹。
“林别翰这个人,道儿上是很有名的。这是个忠重之人,身手也不错,外家拳的高手。常言道,虎父无犬子,这话也不尽然。我早年看见他的时候,说他命中有私生子,若不好好教养,必成一害。他当时与他妻子感情很好,一心觉得既然我说了,他便会想法杜绝。没想到,注定的事还是没办法改。而他儿子,最后竟然是犯在小芍子手上的。唉!”
相对于唐宗伯的感慨,张中先则怒哼一声,“做得对!就该叫戚家小子跟那小子的爹来道歉!上回掌门师兄可是亲自登门去他戚家道歉,这回就该轮到他们!玄门和三合会,哪个也不差,他们的命是命,咱们的就不是了?这歉必须得道!”
昨天的事,虽然夏芍说她和徐天胤被三合会的人拿枪指着,但以两人的本事,明着来,对方的枪伤不伤得到他们,唐宗伯心里还能没数?但徐天胤是他的大弟子,自小在他膝下长大,他把他当儿子看待。林冠扬言要打死徐天胤,唐宗伯自然不会无动于衷。只是他的心性修养不像张中先那样表放于外,嘴上说的话并不激烈,但表情却是冷淡下来,并且对夏芍对身为普通人的林冠下符煞的事也只字不提。
夏芍了解师父的性子的,他常教她不可妄欺凡人,但对于对方欺负到头上的事,他向来是极为护短的。因此,见师父的表情她便知道,明天他必然会留在宅子里,替师兄讨个公道回来。
第二天,唐宗伯果然没去老风水堂。
而一大早,果然有人敲响了唐宗伯宅邸的大门。
出人意料的是,来的不是两个人,而是四个人。
戚宸、林冠,另有两个人,夏芍不认识。
其中一人推着林冠坐着的轮椅,眉眼与林冠有些相像,但年纪已有五旬,身材精实,目光如炬,握着轮椅的手更是指节粗大,一看就是常年练就硬气功的练家子。
夏芍并未亲自来开门,今天她特意留了名张氏一脉的弟子在宅子里,有人敲门便让弟子去开门。而她难得端出掌门嫡传宗字辈弟子的架子,陪着师父和师兄在堂上喝茶。
四人由弟子领着来到待客的厅堂时,夏芍只是抬了抬眼。
她一眼便断定那名推轮椅的人,便是林冠的父亲,林别翰。
夏芍无视林冠看见她之后,一脸惊恐的表情,接着便看向戚宸身旁。
戚宸的脸昨晚受了伤,今天嘴角还肿着,乌青一块。但他却是看起来一点事也没有,走路依旧迈着大步,看人狂傲霸烈,一进来便先看了夏芍一眼。
夏芍的目光却落在戚宸身旁的老人身上。老人约莫七十高龄了,头发花白,但身体却很硬朗,走路不用手杖,步子迈得大马金刀,眼眸鹰隼般锋锐。明明年事已高,看人一眼却能有本事叫人双腿发颤。
这样的老人,除了戚宸的爷爷,夏芍不做他想。
果然,戚老爷子一进了厅堂里,唐宗伯便放下茶杯,笑着站了起来,“还以为今天就宸儿和别翰过来,大哥怎么也来了?咦?宸儿的脸怎么了?”
戚宸的脸是昨晚被徐天胤揍的,这事因为涉及到私事,夏芍便没跟师父说,没想到,师父倒问起来了。
戚老爷子一笑,他笑起来也是一派狂妄意态,戚宸看样子还真继承了他几分性情。他摆了摆手,声音洪亮高阔,“没什么,跟人打架打输了,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戚宸的功夫是不弱的,而且在香港,谁敢动他这个三合会的老大?
唐宗伯一听戚老爷子的话,便猜到了与夏芍和徐天胤有关。他看向两人,戚老爷子却是又一摆手,“黑道上混的人,动刀动枪都是常事,打个架而已,没什么稀奇的。况且,技不如人很多时候就得搭上命去。对方只是打了他一拳,已经很好了。”
话虽这么说,戚老爷子的目光却是看向徐天胤,目光锐利,不怒而威。但他并未说什么,只是看了徐天胤一眼便将目光转向了夏芍。
他看夏芍的时间反而久些,目光同样鹰隼一般,像是要将她看穿般从头到脚审视了一遍,这才又看回唐宗伯,说道:“没事,今天来不是为了宸儿的事,为的是阿翰儿子的事。”
戚老爷子看向林别翰,而林别翰则抬起眼来,看向了夏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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