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有部分弟子想要动的时候,有人忽然间说话了!
说话的人是一名义字辈的少年,看起来跟夏芍差不许多的年纪,十七八岁的样子。他五官不起眼,但看面相是极端正的人。他看向唐宗伯,问道:“祖师,我想问您,刚才您说余、王、曲三脉的亲传弟子逐出门派的决定,是认真的么?”
“当然。清理门派的事,岂是儿戏?你以为我是在跟你开玩笑么。”唐宗伯看向这名少年,神态威严。
“可我师父什么都没做!”那少年急切地一指前头,弟子们呼啦一声微微向两旁一散,隐约可见少年身前立着名中年男人,男人竟是拄着双拐的,明显双腿有残疾。
少年上去扶住男人,说道:“祖师,你看我师父这样子,他能做什么对门派不利的事?他的腿十年前就伤了,去给人看阴宅风水的时候,发现有个村子附近山上有座墓葬,墓被盗墓贼给盗了,泄了墓中风水,阴煞流出,祸害全村!我师父二话不说封堵墓中风水,却最终被阴煞给伤了双腿。这些年来,他大部分时间是在风水堂里教导我们,门派的事,他真的没有参与的!您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的人,我师父他都这样了,您废了他的功法,逐他出门派,以后还不能从事风水行业,那您让他怎么谋生?”
少年急切的一番话,似乎引起了共鸣。弟子里,有些人也开了口。
“对啊,祖师。我师父也什么都没做。”
“我也相信我师父没做什么。”
“祖师,您要不要再查一查?”
“祖师,我不想重新拜师,我就想……跟着我师父……”
这些弟子声音有大有小,有的支支吾吾,但都不停地看向自己的师父,再抬头看唐宗伯,神情焦急。
这些弟子的师父也都纷纷回头,眼圈都有些发红,但却都出言制止。
那名腿脚不便的中年男人看向少年,眼圈发红,明显很感动,但还是笑着拍拍他的肩,“看你说的,师父早些年腿没伤的时候,也存够老本了。出了门派,就当提早退休享享福了。”
“话不是这么说!师父,您根本就没做什么,为什么要被逐?”少年看向唐宗伯,“祖师,您看看我师父的腿,他跟您一样双腿不便。这些年来,他都是坐轮椅的。昨晚的事,我们受师叔祖命令跟着去了,我师父没去!他去不成!而且,他今天听说您召集大家,现让我找了一双拐来拄着,他说听祖师训话,坐着不敬……”
少年说到这里,眼圈也红了,“我师父他是好人啊,您一刀切地把人都逐出门派,太不讲理了……”
“阿齐!闭嘴!不准不敬!”中年男人低声呵斥一声,抬眼对唐宗伯道,“祖师,抱歉。阿齐这孩子心直口快,他心不坏的,而且天赋其实还不错,就是我无能了些,没把他教好。刚才他是无意冒犯,还请您老允许他留下。这孩子天赋真的不错的!”急切地解释完,男人就呵斥身后的少年,“给祖师赔个罪,站左边去!”
“我不去!”少年脾气还挺倔,突然一声怒喝,“祖师要把您逐出师门,我不在这里待了也罢!反正这种门派,是非不清!什么祖师,我看跟余九志没什么区别!都是专断独裁!”
“阿齐!”中年男人又气又急。
少年却放开中年男人,往旁边一退,坚定果断地往右边一站!神情愤慨!
“阿齐!快站去左边!”中年男人拄着拐就来拉少年,劝他道,“你的孝心师父知道了。可师父也是你师叔祖的弟子,现在他犯了门规,祖师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的做法是对的。玄门乱了十几年,不能再出这样的乱子了!你快过去!留在玄门,将来成为大师,好给师父养老。”
这哄骗的话,中年男人以为少年会动摇,没想到他脾气倔得驴子一样,“不留在这里,也可以给师父养老!三百六十行,还非得当风水师不可了?”
“你!你!”中年男人被气得不轻。
最前头,跪在地上,被废了筋脉,看起来像是将死之人的王怀,却艰难地回过头来,看向自己双腿不便的弟子。
他收弟子向来也是捡着天赋好的收,这弟子刚入门的时候是不错的,可是十年前伤了腿之后,就在风水堂里教徒,在外头就没什么作为了。他的注意力慢慢就不在这名弟子身上了,他忙着建立名望,忙着做一切跟名利有关的事。
他不是没有怀疑过掌门祖师没死,但他既然失踪,又过去了这么多年都不回来,或许是根本就没有能力再回来。他衡量过其中的利益,去维护一个失踪的、可能永远都不会再出现的人,还是跟随眼前的人,他选择了后者,选择了利益。
今天,他被废跪在前头,身后都是他的徒子徒孙。听见唐宗伯说,他的亲传弟子都要被废被逐的时候,他以为他必是要受弟子们的怨骂了。却从没想过,竟然还有人会这样想……
王怀眼圈发红,险些老泪纵横,人之将死,他知道,他以前是把名利看得太重了……
只可惜,什么都晚了。
而这时,仿佛是受了少年的影响,竟然还有弟子陆续站到了右边。这些弟子的师父自然是又急又感动,左右相劝,有的弟子只说了一句话。
“阿齐说的没错,三百六十行,又不是非当风水师不可!”
这些义字辈的弟子,有百人左右,最后站去右边的竟有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