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没注意到小渔盯着自己的眼神不对劲,双眸凝视着天边云朵。
“玉折卿的名号我自然是听过的,在明阳身子里这么久,若是连天界战神都不知,岂不是太孤陋寡闻了?”说完,清河还是转头对着小渔扯着唇瓣一笑,依旧是风华绝代,仪态万千。
此人说话当真是滴水不漏,说出的话,无论怎么挑都挑不出任何毛病,甚至觉得说这些话完全是理所应当。
小渔眉头一皱,不太喜欢清河盯着自己的眼神。
“那我还当真是荣幸,能被祸世灾星记得。”
清河微微一笑,对这个称呼不可置否。
“阿卿姑娘以为何是灾星?”
“为祸人间者,便是灾星;扰乱天界者,便是灾星;图谋不轨者,亦为灾星。”小渔看也不看清河,将自己心底话说出来。
“何解?”
“灾星所界限,无非人鬼神,说到底,无论在何种境界,只要是沾染了大逆不道倒行逆施之风的,不论你是人是神识鬼是妖,皆为灾星。至于祸世,便要看看此人带来的后果如何。”小渔道。
清河神色忽然划过一丝迷惑,“生而自在罢了,凡人活一世尚且知道贪图享乐,我又如何不可?”
“但是清河公子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不应该谋划当年的一场动荡。”小渔知道这人是将灾星二字连接在自己身上,便拧着眉头纠正他。
“我不过是报仇而已,算不上谋划。”清河提起此事有些兴趣缺缺,索性也没有了和小渔交谈的意思,他抬眼在小渔脸上划过一圈,忽然起了心思,便凑上去将气息喷洒在小渔脸上,“阿卿姑娘也活了很长的日子,难道就没有那么一个让你痛不欲生恨不得处之而后快的人吗?”
对方动作太快,小渔根本没办法躲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面前放大的脸。
索性小渔镇定,并未吓出个好歹来。
她黑眸中隐约的闪着火焰,因为清河的一句话,又回想起了当日在天牢的惨状。
“有。”良久,小渔吐出一个字。
“既然有,那报仇也算是不为过,若阿卿姑娘要杀的那个仇人,也需要你筹谋许久,甚至牺牲不少人的命,你可会做?”清河视线灼灼的盯着她,不肯错过小渔一丝一毫的表情。
小渔身子晃了晃,似乎从未这么想过。
是啊,她要杀的人是天帝,天界的主宰。这堂堂天帝若是就这么死了,那她和清河的下场都是一样的,都是灾星。
小渔咬紧唇瓣,竟是没有说话。
“哈哈哈哈哈……”清河哈哈几声笑开,后退了几步,像是瞧着笑话一样的看着小渔,“你自己尚且狠不下心做决定,又岂能如此堂而皇之的要求我悔过?阿卿姑娘,你不觉得自己跟我简直就是绝配吗?”清河说这句话毫不掩饰自己心底的热切,就这样真真实实的摆在脸上。
小渔手微微颤了颤,立即拂袖转身。
“我自然是不会草菅人命。”
“迫在眉睫就由不得阿卿姑娘仔细的去想了。”清河半眯着眼,总觉得这个猫捉老鼠的游戏总是这样玩有些没意思,他真想知道小渔明白真相时的那张脸,不过不打紧,现在还不是时候,他要等到小渔心甘情愿之时才动手。
毕竟那样才有趣,不是吗?
这么看着小渔,清河越来越觉得这样的女人应该站在自己身边才对。
再然后,清河和小渔说什么都入不得她的耳,就连什么时候离开的小渔都不知道了。
她安安静静的坐在池塘边,怅然若失。
绿萝寻回来瞧见小渔落寞的背影,心头一紧,赶紧迎了上去。
“娘娘。”
小渔没说话,眸子依旧呆滞的注视着水中的鱼。
绿萝也不心急,守在她身边瞧着看着,没插言。
“绿萝。”良久,小渔忽然开了口。
“奴婢在。”
“你说何为正何为邪?何为灾星何为战神?”小渔眸子闪了闪,问了句没头没脑的话。
绿萝眨眨眼,不是很理解小渔话的意思,正邪她倒是清楚,不过灾星和战神是怎么回事?
还不等绿萝回答,那边小渔便撑着双腿站起来。坐的时间有些长,她半个身子都跟着麻了。
“走吧,回去吧。”她说。
绿萝点点头,“是。”
晚间,墨香忙碌了许久才从书房撤退。
他到小渔寝殿的时候,便察觉了整个宫内的低气压。
“皇上。”绿萝瞧见墨香,立即行了礼。
“皇后呢?”
“皇后娘娘今日许是受了风寒,身体不适先睡了,叫奴婢转告皇上。”绿萝不卑不亢,说道。
墨香闻言拧了拧眉。
小渔睡了?感染风寒?
墨香心头突突的跳,自然知道这是小渔不愿见他的说辞,便将视线定格在绿萝脸上。
“白日可有什么人见过她?”
“跟皇上一起从宫外回来的公子见过。”绿萝答。
“好,朕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墨香挥挥手,便朝着主殿走过去。
知道拦不住墨香,绿萝也没上前阻拦,只是转身融入了黑夜,悄无声息。
屋子里静悄悄的,并未点燃烛火。
小渔躺在软塌上了无睡意,翻来覆去的惹得软塌吱呀作响。
忽然身侧有一块塌陷,小渔闻着味道知道来人身份,没动弹。紧接着那人躺在小渔身边,大手一伸便将她抱了个满怀。
“你今日见了清河。”墨香瞧瞧还睁着眼睛的小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