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第二日一早,季光便派人送了名帖到东交民巷,得了许可,便入宅与嵇由畅谈,两三个时辰才出。没有人知道他们究竟谈了什么,只知道季光最后出门时大笑三声,道了一声心愿足矣。至于这一代枭雄是如何请的动这名满天下的才子嵇由为军师的,世人并不知晓,只是流传,季光以益州三十六郡的测绘堪舆图相赠,合了嵇军师的心,这才出山相助。
得了贤良,又兵强马壮的季光这下再无犹豫,命谋士习恒、凤晏写了檄文,怒斥淮阳郡守王义之好乱乐祸,残贤害善的十大罪状,以三牲酒礼告祭天地。拜嵇由为军师,薛丁山为大将军,封辰雨、柏全为左右将军,蔺如晖、伊魁、季云康为先锋,亲率大军十万,分五路出兵淮阳。
“父亲,好男儿当征战四方,孩儿虽至今未上过战场,却愿意为我益州疆土攻城拔寨,恳请父亲准许云信随军出战!”听到季光要让他留下坐镇益州时,季云信心中一阵打鼓,照理说父亲自然是更喜欢云礼,可为何留下来坐镇的竟然是他!
“坐镇益州可并不简单啊,吾儿。一方面要随时跟进前方的战略补给,一方面还要时刻盯着周边敌人的异动,平日里的政事一样也不能落下,这事儿放给别人,为父哪里能安心!”季光起身拍了拍云信的肩头。
“三弟天资过人,办事周全机敏,战场之上刀剑无眼,还是我这个做哥哥的替他去吧!父亲”季云信再次跪地恳请到。
“他是散骑常侍,自然应该随军出征,也该是时候让他见见世面了。你既年长,又在我身边办差已久,留你在益州,为父心甚安!”
“父亲……”
“好了!下去吧!办好你的差,便是为益州尽力了!”季光面色话语间都透出不耐烦,云信自然也不敢再申辩,谢了恩,退了下去。
能够留下,镇守益州,季云信当然求之不得,届时州牧一走,整个益州便是他说了算,小到百姓民生,大到官场战事,便是他一人做主。可是论对益州政事的了解程度,他当然不及习恒、凤晏两位谋士,若论受宠,他又不及他那个三弟季云礼,可为何季光偏偏将如此重要的位置交给他?他虽一时揣摩不透,但饶这是个肥差,多少心中欢喜。
德勤院里,山涛听闻季云信将留下镇守益州后,就这般手足无措的在屋子里来回溜达已经一炷香的时间了,季云信几次问起,山涛都只是摇头,并未言语。
“先生,你这来来回回晃得我头都晕了!”季云信还是没忍住,一把按住了山涛。
“公子,大祸啊!”山涛此话一出,云信着实大吃一惊。虽说是个肥差,不少人眼红,可他季云信又未必办不好,怎么就成大祸了呢!
“先生此话何意?”
“依公子看,公子与三公子,谁更得宠些!”
“自然是三弟更会博父亲欢心!”
“那为何不留三公子坐镇益州?”
“我问过了,父亲说我年长,办事又妥帖,留下我他放心!”
“那公子以为呢?”
“我?我虽觉得哪里不对劲,可父亲的话也没错!”
“山涛斗胆敢问,以公子看,州牧品性如何?”山涛进一步上前,躬身抱拳,一揖到底。
“父亲……”云信似乎并不大想私下里议论父亲,但即是山先生问题,犹豫片刻还是做了回答,“父亲宏才伟略,经世济国,是当世不丗出的一代枭雄,只是……”
“只是如何?”
“只是父亲的脾气……甚难琢磨!”
“那山涛想问公子,州牧在外征战的这些日子,公子究竟想如何治理益州?”
“父亲既然将如此重担交付与我,我自当勤勉尽力,肃清官场,选贤任能,将政务打理的井井有条,务必使民生富庶,朝政清明,静待父亲凯旋!”
“公子!”山涛听后大呼一声,连着向后退了几步,面带愁容,躬身抱拳“若是如此,恐大祸将至啊!”
……
“九儿,姐姐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妹妹可否帮帮我!”青倌一脸愁容的拉住一旁正在收拾行李的九歌。
“姐姐何时与九歌如此客套了,有什么事,姐姐但说无妨,妹妹自当尽力!”
“此次妹妹随公子一起随军出征,不知妹妹可否去求求公子,也带上青倌?”青倌此话一出,一旁忙活的九歌一愣,手上的活计也停了下来。
“姐姐,战场之上刀剑无眼,人家都是避着走,你这可好,怎的还往上撞呢?”九歌拉着一旁坐立不安的青倌,寻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姐姐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嘤嘤……说道难言之隐,青倌瞬间红了眼眶,眼瞅着泪珠在眼眶里打转,一手扯过袖子,轻轻擦去眼角的泪珠,语带哽咽的说道,“我本就是淮阳人士,当年被骗子拐了卖到季府,这才与家人失了联系,现如今州牧要攻打淮阳,还不知要死伤多少百姓,我怕,我怕双亲不能得以保全啊~”说到此处,青倌情难自抑的大哭了出来。
“姐姐,你如今离乡多年,莫说找不找得到,即便是双亲立于你面前,怕也是见面不识,你这又是何苦呢?”二人相伴多年,九歌第一次听青倌讲起自己的身世。
“妹妹,你我都是没了亲人的人,我就是私心想着,万一要是能遇着他们呢?若真是遭遇不测,也好有人给他们安排身后事啊!”此时青倌已经是痛哭流涕,话不成句了。
没有找到家人P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