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让逝者安息吧!别再去打扰他了!他这一生注定得不到自己最想要的!”程依起身扶起站立不稳的九歌,“他永远留在我们心里,不是吗?”
“我不要,我不要什么留在心里!我不要!”九歌双手捂着耳朵,拼了命的摇头,就像是有恶虫钻进了自己身体里一样,痛苦不已。
“九歌!”程依突然间加大了声音,“若是云礼在天有灵,看着你这般疯癫疯魔,你觉得他会走的安心吗?为什么他连死了,都要不得安宁呢!他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
被程依这么一吼,九歌不自觉的愣在了当下,泪水模糊了双眼,是呀,云礼他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为什么为什么要惩罚他!
见九歌安静了下来,程依再次拉住她的手,“你是云礼这辈子珍而重之的人,他定是希望看到你开开心心的。如若说他有什么遗愿的话,想必必定是你平安顺遂,天下大定。既然这样,你又有什么理由,不好好的活着,让他安心呢!”
九歌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陋室的。只知道她再睁开眼睛已经是第二日下午。
九歌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云礼笑着对她说,歌儿,快来。说罢便转身跳下了悬崖。她是被吓醒的。
见她呼喊着从梦中醒来,一旁守着的蓝心吓了一跳,“姑娘,你没事吧!”
“蓝心?”九歌砸了砸头,反应了片刻,巨大的悲伤涌上心头,只见她有些魔怔的拉住蓝心的手,“忠勇公可还在?”
蓝心看着九歌的模样,吱吱呜呜不敢言语。
“实话实说!”蓝心的反应说明了一切,九歌厉声的催促道。
“姑娘!你节哀啊!陛下已经派人来看过您好多次了!见您睡着,吩咐小厨房一直给您炖着汤药!……”
“别给我提他!”九歌几乎是吼着打断了蓝心的话。蓝心吓了一跳,哆哆嗦嗦的跪到了一旁。
知道自己吓坏了蓝心的九歌心里涌起负罪的感觉,可她现在实在没有其他的心力再去想别人了。一想到自己都没来得及见云礼最后一面,九歌的心中就莫名的一阵绞痛。
“啊!”九歌捂着心口倒在了床榻上。
“怎么回事啊这是?”管家孟白正端着汤药进门,便听到九歌一声叫喊,进门就看到她倒在了床上,额头上渗出汗珠,手捂着心口,神情痛苦狰狞。
“不知道啊,我刚刚只是提了一句陛下让小厨房煨着汤药,姑娘大喊一声后这就这样了!”蓝心赶紧站起来,探头去看床榻上的九歌。
“还愣着干什么!去请大夫啊!”孟白催促道,“哦哦!”蓝心慌慌张张的冲了出去。
……
大夫来的时候,九歌已经痛得在床榻之上打滚了。大夫一边看着,一边摇头,“姑娘这病恐怕是药石无医啊!”
“大夫,我家姑娘这么年轻,怎么可能药石无医呢!”孟白拉住准备收拾东西离开的大夫,神情焦虑极了。
大夫摇摇头道:“若是寻常的病症自然有的治,可这姑娘的压根就不是什么病症啊,心病药石自然无用啊!”
“那,那可有什么缓解的法子?”
大夫一脸为难的摇摇头,但是孟白还是抓住了大夫眼神里一散而过的犹豫,“大夫,是有办法的对吗?不能看着她就这么疼下去啊!”
大夫看了看床榻上痛苦不已的九歌,叹了口气道:“也不是没办法,要想让她谢谢,用针封住她几个大穴,估计能让她睡上一会儿!”
“封大穴?”孟白有些为难,这大穴是周全重穴,一个不好,便有可能致死致伤。没有大事,谁管随便让人动啊!
“嗯!你们再想想!”大夫瞧出了孟白的为难,起身就要走,除了那个法子,他实在也是无能无力啊!
就在大夫前脚踏出门槛的时候,九歌跪在床榻上,痛到仰天嘶吼一声,眼中竟然留下了血泪,孟白一把拉住大夫,颤抖着道:“大夫,封大穴吧!他这样会折磨死自己的!”
一炷香的功夫后,九歌总算是睡着了,蓝心和南枫坐在床沿上,用湿的巾帕替九歌把脸上的血水擦掉,一边擦一边掉眼泪,“姑娘实在是太可怜了。自从有了这陋室,常年见不到人,好不容易见到了,却又成了这副模样!也不知道姑娘的眼睛会不会再也看不见东西了!”
“不会!有朕在,他不会!”突然有人声从门外传来。随着人声跨进门来的是一位贵公子模样打扮的人,蓝心和南枫没见过季云信,自然不认识这是当朝天子,慌里慌张的挡在九歌床榻前,厉声叫到:“何许人也!竟然敢擅闯我们姑娘闺房!”
身后跟进来的孟白听着吓了一跳,连忙冲进门,呵斥道:“瞎了眼了你们!此乃当今圣上!还不赶紧跪下!”
蓝心和南枫心中一惊,吓得赶紧跪在地上,再也不敢抬头。
孟白瞥了一眼季云信,虽面上并没有震怒的神情,但孟白不敢大意,冲撞天子乃是死罪。连忙再次厉声道:“尔等冲撞了陛下,赶紧谢罪!”说完冲着蓝心和南枫使了个眼色。
二人吓得一个劲儿的磕头。季云信原本的注意力就不在这二人身上,现在二人一边大呼饶命一边磕头,季云信只觉得烦躁,怕吵醒了九歌,有些不耐烦的冲着身边的王强使了个眼色。
王强会意,连忙上前,一手一个,将蓝心和南枫拎出了房间。孟白见状,亦识趣的退了出去。
季云信心痛无比的坐在床沿上,伸手替九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