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竹院的人呢?找来,我倒要问问,这云礼究竟去哪儿了?到底在做什么!”
散朝之后,季光对内侍官道。
他没有朝堂之上直接斥责云礼,而是选择私下里处置这件事,以季光的品性,定还是对于之前的事心有亏欠。
可听竹院里找来的人,哪里知道云礼的去处。季光见这些人浑身颤抖着跪在地上,一问三不知,便更是生气。
……
就在季光因为云礼的不辞而别而大为恼火之时,云礼正在尺素山下与隋柳镇的镇守交涉。
“奉王上口谕,散骑常侍季云礼全权处理边境一事,予事后通报之权。”云礼一本正经说完,紧接着道:“镇守大人,还请派兵吧!”
这镇守是个小心谨慎之人,听完后,满腹狐疑,面露难色道:“大人,王上除了口谕外可还有手谕或是书信为证?”
云礼脸上立刻浮出怒意,“怎么?镇守信不过在下?”
“不不不,常侍大人千万别误会,只是这尺素山原本就是山越的地界,如今我们堂而皇之的进去搜人,无异于直接宣战,臣只是想弄明白,益州和山越是否真的要从此开战?”
云礼如何不知道此举背后的意义,只是九歌现在生死未卜,他实在不能坐视不理,看着她死,此刻的云礼抱有最后一丝侥幸心理,山越人并没有发现九歌,而他们只需要带兵进去搜山找到九歌,神不知鬼不觉的退出即可。
这等如意算盘,云礼心里自然知道是痴人说梦,可为了九歌,他甘愿冒这天下之大不违。
镇守见云礼默不作声的模样,试探着问道:“要不您看,我即刻便派人回乌苏请个明旨来?一来一回耽误不了多少时间。在下不过是个小小的边境守官,若无明旨实在是不敢随意发兵啊!”
“大人,你可知你刚刚这话便是大逆不道?公然怀疑王上谕旨,令上令不达,错过了最佳营救时机,你可知这位姑娘对王上是何等重要?!”云礼板起面孔,教训起镇守来。
“下官怎敢怀疑王上谕旨,下官绝无此意,绝无此意啊!还望常侍大人明察!”镇守被云礼这番避重就轻的说辞唬住了。
“还不赶紧派兵随我一同进山!”云礼大声呵斥道。
“这……”镇守左右为难,实在难下决断。
“哎呀!本官立下字据,今日通传王上谕旨句句属实。若有不实,本官承担一切责任!”云礼瞧着镇守这推拒的模样,急的厉害,无奈之下,只能出此下策,立据为凭。
镇守见云礼说的这番肯定,又愿意立据为凭,加上云礼的身份,一咬牙,派了一百多人的一队人马,随云礼等人进了山。
……
九歌趁用饭食的时间,大致做了个决定,装哑。
多说多错,不说不错,她现在对于山越的了解实在是少的可怜,极有可能哪句话不对,就会被当做细作,在没想好如何离开这里前,装哑保护自己是最好的办法。
“你会写字?”
九歌吃饭的时候,赛雅就一直坐在边上,打量着眼前这个女子。清澈的眼神与眉心的烛火胎记相映成辉,莫名就让人觉得坦荡可信。见九歌吃完了,赛雅打着手势问道。
九歌点了点头。
“太好了!”赛雅上前一把拉起九歌,“你叫什么名字?为何会在尺素山上?你不知道这是我山越地界吗?”
赛雅对于九歌实在是好奇极了,忍不住将心中的疑问一口气问了个遍。
九歌看着纯真的赛雅,寻思了一会儿,写到:“我叫牧云,双亲罹难,寻亲途中遇歹,被迫逃进尺素山,不知是山越地界,迷了路!”
“我就知道,你肯定不会是细作!哪有细作会是你这个模样的!”九歌一搁下笔,赛雅便拉过九歌的手,辩驳到。
九歌看了看,转身继续写到:“我是细作?”
“唉,你是不知道,最近我们的人得到消息,益州恐怕要对我们动手,报八年前那一战之仇,所以大家都格外留意身边进出的人。不想,找到了你!”
九歌有些无奈的看着赛雅,写到:“我只是误入尺素山,可以离开吗?”
“你想走啊?”赛雅盯着九歌的眼睛,似乎想透过双目看出九歌的真实想法。
“没查清楚,谁也不准走!”正在此时,一个浑厚的男声想起,紧接着门帘被掀开,一个身形魁梧,方额圆脸,身着双莲锦鲤的湖蓝色武服,打斜围着一条白色皮毛的男子踏了进来,双眼如炬的打量着九歌。
九歌被他看得背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不知是不是说了谎,心里就是一阵一阵的觉得发慌。
赛雅察觉到了九歌的胆怯,一把拽过巴音,语带撒娇的说道:“哥哥……你这么盯着一个姑娘看,要把人家吓坏的呀。”
巴音这才缓过神来,不疾不徐的问道:“她不能说话?”
“是,是寻亲遇上了追杀,无意中闯进尺素山的。”赛雅一面说着,一面将九歌写好的字条递给巴音。
接过字条的巴音只看了一眼,便心生怀疑,上下继续打量着九歌。
瞧这姑娘的气质和这一手好字,便知并非是贫苦人家的孩子。既然并非贫苦人家,又为何要不辞辛苦的寻亲呢?!
“哥哥~”赛雅看着巴音又盯着九歌看了起来,只能拽了拽巴音的衣袖,撒娇道:“人家一个好好的姑娘,哪有你这么看人的啊!”
“看这姑娘的手就知道她干不惯粗活,烂船亦有三分钉,一个靠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