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儿从出来一个恭敬的鞠礼,道,“夫人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湘尔微微点点头,盈盈笑道,“大娘从内殿出来,想必是皇太后的随身侍婢,怎劳大娘远迎,敢问皇太后现下可有功夫召见?”

宫儿伸臂引了引,道,“夫人和大人请进去,皇太后正等着呢。”

翰林跟在湘尔身后,脸上隐藏这笑意,暗想她们倒是会演戏,湘尔明明就是朝中大臣的千金,又是皇太后的细作,怎会不认得皇太后的随身侍婢,不过梁王要保她,谁还能说什么。

翰林紧跟其后,进了正殿,湘尔敛步走到正中,跪下一记工整的礼拜,温和道,“臣妾梁国夫人贾氏,携特使翰林拜见皇太后,恭祝皇太后长乐万安!”

翰林偷偷瞟一眼皇太后,果然凤仪万千,颇有皇家威仪,着了一身宝蓝色长袍,发髻纹丝不乱,脸上俨然一副平静之态。

“梁王调教出来的人也太有礼了,哀家只是过个寿,不是什么要紧事,还劳你们远道过来,回去替哀家好好谢谢梁王。”皇太后道。

湘尔颔首一笑,道,“皇太后万寿,乃是我大汉朝的福气,梁国上下也跟着饱受恩泽,怎么会不是要紧事呢,梁王殿下虽为一城之主,但在皇太后面前也是小辈,本该亲自来贺寿,只是梁国政务繁忙,梁王殿下分身乏术,故特派臣妾前来,还望皇太后恕罪。”

皇太后赞许的点点头,道,“嗯,你不光恪守礼仪尊卑,说话也伶俐,梁王真是有福气了,若我汉宫的女眷也都像你这样,哀家平时也省的操心了。”

湘尔心里一阵欢喜,真是个好时机,这会儿翰林也在,正好可以撇清自己和皇太后的关系,便道,“皇太后适才说到汉宫的女眷,其实臣妾的家乡也是长安城的,所以论起来,臣妾也不是外人。”

皇太后略显惊讶,道,“怎么,你是长安人?也就是说,你是哀家赐给梁王的家人子了?”

湘尔轻轻叩首道,“诺,臣妾正是,不怪皇太后没有认出来,臣妾当年被选入家人子时,离宫在即,只是远远在殿外听皇太后训教,未曾谋面。”

皇太后上下打量了一番,道,“果然了,家人子们各个娇艳,哀家看起来你们一个个的都差不多,也实在分辨不出来,既然做了夫人,以后便更要好好的辅佐梁王。”

翰林在后面看着,心里隐隐发笑,这两个人演戏的功夫也太好了,在他这个“外人”面前,三言两语就把关系撇清了,但他同时也有些隐隐的心疼湘尔,没有别的原因,梁王心疼的人,他也不会无动于衷,只是看着她那样辛苦的演戏,心里还是有些不忍。

末了,皇太后微微动了动身子,大有送客之意,“好了,梁王的心意,哀家收下了,梁国路途遥远,你们也该回了。”

湘尔知道在翰林面前,是问不出什么的,即便旁敲侧击的问了,皇太后也不会说实话,便只好无奈的跪别了皇太后,宫门口的甬道上,一群大臣正要出宫,湘尔不自觉的停下了脚步,痴痴的望着,翰林瞥了一眼身后的几个随从,近了几步小声提醒道,“这个时辰应该是大臣们下朝,娘娘虽然是梁国的夫人,身份也高于大臣们,是不必让路的。”

湘尔似乎没有听进去翰林的提点,仍然在人群里找寻着父亲的身影,翰林轻咳一声,高声道,“梁国夫人出宫,大臣们回避——”

前面立刻让出了一条小路,翰林伸手一引,“娘娘,请。”

湘尔心里恨极了翰林,她只想找寻父亲的身影,哪怕只远远的看一眼就好,知道他还在这世上,她便安心了,可这个翰林像故意跟她过不去似的,偏偏急着催她快点出宫,她又急又气,快要哭出声来。

翰林见她没有动弹,眼里却满是气愤,思量片刻,又道,“娘娘出宫的时候穿了一双新鞋,新鞋总是不太合脚的,这甬道看似平坦,却坚硬无比,娘娘一定要一边走,一边看‘仔细’了!”

湘尔微微一怔,翰林把“看仔细”三个字故意说的重了些,倒是提醒了她,眼下百官分站两排,中间已然让出一条小路,不正是个找寻父亲的好机会吗?

湘尔缓缓走在路上,两旁的文武百官上身微曲,以显恭敬,她便看仔细了,只是越走,她的心越凉,直到走完了这条甬道,都没有看见父亲的身影。

她彻底绝望了,父亲曾经得过一场重病,连走路都很吃力,即便那样他都没有断过朝,如此可见,父亲一定是遇到了比重补要糟糕的事,难道真像皇太后信中所说,父亲已经死了。

恍然之间,犹如天崩地裂,世上一切在她眼里渐渐变得模糊,渐渐的,她失去了只觉,身子一倾,倒在了马车旁。

再醒过来的时候,一睁眼便是泪眼朦胧,模糊间,翰林正守在一边定定的望着她,“娘娘可算醒了!”

“这是哪?”湘尔一开口,眼里一行热泪滑落了下来。

翰林道,“娘娘在宫外晕倒了,臣就暂时找了一家客栈先让娘娘住下,娘娘现在可觉得好些了吗?”

湘尔别过脸去,刚才的痛苦又袭上心头,眼泪打湿了被角,翰林见她别过脸去并不回答,便道,“娘娘只管好好休息就是,明天一早我们再启程,只是臣有一件事要交代给娘娘,前面一带是官宦人家的聚集之处,各处戒备森严,娘娘还请不要随意出去,免得人们不识得娘娘,冒犯了娘娘。”

湘尔忽然一怔,官宦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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