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尔警觉的看看山林四处,见再无其他人,便少了一丝戒备,缓缓道,“是翰林大人叫你们找我的?回去告诉她,谢谢他一直以来对我的……”
她骤然停住,方才眼前那一道白光闪过,叫她不寒而栗。
福安忽然变了脸色,眼里露出凶光,手里紧紧握着刀柄,一步步向湘尔逼近。
“福安!你要造反吗?”湘尔瑟瑟发抖,却还尽量抑制住心中的胆怯,端直的站在原地,喝令道,“福安x我退下!”
福安根本不听湘尔的命令,一步步紧逼,刀柄一挥,刀尖直顶住她的脖子,她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危惧,本能的闭紧了眼睛。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只听“咣当”一声巨响,湘尔睁开双眼,钢刀掉落在地上,她一怔,“你不杀我?”
福安霍的跪地,沉沉道,“荣华富贵近在眼前,可小人却越不过一个‘情’字!”
湘尔提起的心仍是惴惴不安,对于福安的变化,她亦是不敢相信,她微微退后几步,怯生生道,“到底是谁要杀我?”
“娘娘请不要叫小人为难,小人奉命行事,就要对主人尽忠,娘娘还是快走吧。”
湘尔眯着眼,问道,“难道是翰林?”
福安道,“不!不是翰林大人,翰林大人是梁王殿下的人,保护娘娘还来不及,怎么会派小人来刺杀娘娘?是……”福安犹豫了片刻,“是宫中的一位娘娘,娘娘,之前我偷了宫里的财物,还是娘娘护着我,说是您赐给我的,才叫我捡了一条命,小人的命虽然不值钱,但还是知道知恩图报的,今日小人奉了主人的命,是情非得已,还望娘娘明察!”
湘尔这才稍稍缓了口气,道,“在宫里伺候,确实有许多身不由己,今日你不肯说出那人是谁,我也不难为你,但我始终想不通,到底是谁走漏了消息?这件事,不是只有我,梁王,翰林,和你知道的吗?”
福安拱拱手,道,“娘娘,是梁王殿下思念娘娘甚重,频频去宏坤殿,一时说走了嘴,才叫有心人听了去,娘娘,小人还有一言要进于娘娘,小人这次手下留情,但下一次再遇见娘娘,恐怕就没这么幸运了,这次放过娘娘,宫里的主子怕是要生疑,下一次会派人跟踪我,还请娘娘尽快离开这里。”
看来不走是不行了,消息一旦暴露,宫里那些眼热的定会赶尽杀绝,到时候连家也会被连累,一路上湘尔思前想后,觉得这次无论如何,是非走不可了。
入夜,她才回来,连青正在房里等她,她沉沉道,“连哥哥,我想了一天,还是不能留下来,我是一个有过去的人,而你的未来,一定要配一个好女子。”
连青目光如炬,道,“你说的过去,是说梁宫吗?”
她凛然一惊,心底翻滚如潮,脱口道,“你是怎么知道的?”话一出口她更是后悔。
连青背起手,在简陋的屋子里踱来踱去,“其实今天你叫我走,我就觉得不对劲,我走了一段,又折了回去,”他停住,死死盯紧湘尔,“你是宫里出来的娘娘?对不对?”
湘尔自知隐瞒不住,垂首道,“既然你都听见了,我还能说不是么?是的,我是梁宫姜夫人,但那都是过去了,现在梁宫之中,只有一个柳夫人,而我,只是一个小老百姓,一个最普通不过的老百姓。”
连青早就知道了事实,可从湘尔嘴里说出来,他还是惊得后退了几步,他屏气,重新上下审视她一番,怪不得,一见她,便觉得她全身上下有种雍容的气质。
“到底是怎么回事?”他逼问,眼里尽是坚决,似是她非说不可。
她别过身去,只给他一个凉凉的背影,他木然,“罢了,你不说,我也能猜到几分,宫里看似繁华,可却是一个阴暗之地,能从哪个地方活着走出来,也是万幸了,如果你愿意留下来,我会给你好的生活。”
她暗自淌泪,“不是我不愿意告诉你我的过去,你不知道,反而是好事,可我终究是个是非之人,不能再留下来了。”
“你别傻了,他们要杀你!”他高吼一声,眼里几近黯然,“这次你躲过了,下一次呢?你一个弱女子,能躲到哪去?就算要走,我陪你一起走!”
“你才不要傻了!”她霍的转身,两行热泪淌下来,直视着连青道,“大娘年事已高,哪还经得起奔波,你要是孝顺,就好生留在这,我有我的路要走,天涯海角,总有我的容身之地。”
连青忽然跨过来,将她死死的保住,她亦是一惊,没反应过来,已经被连青环在怀里。
“让我陪着你,让我保护你!”
她挣脱着,一把将他推开,“你冷静一点好不好,我们之间没有那么深刻的感情,你何必为了我去送死?”
连青刚要说什么,忽听门外一阵杂乱,接着就是门被钉上的声音,窗外火红一片,火光摇曳。
“糟了!门好像被人钉住了!”湘尔大惊失色,用手推一推门,已经不能动弹,“你们是什么人?快点放我们出去!”她嘶喊着,外面一片嘈杂,无人理会。
连青也慌了神,门缝里渐渐有浓烟挤进来,“糟了,有人要烧死我们!母亲!母亲还在隔壁!”
母亲从隔壁跑了出来,正要和外面的人理论,忽听一声刀与鞘摩擦的声音,跟着一声撕心裂肺的嘶吼,母亲应声倒地,他大吼一声,“母亲——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快点放我出去!”
窗缝,门缝不断有浓烟进来,湘尔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