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色的綉针在丝绸上穿梭,针引彩线,来来回回,一对鸳鸯戏水。
“这鸳鸯本是情鸟,为何湘尔你这鸳鸯看上去倒伤感了不少?”四周无比安静,忽然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她一惊,针尖刺破了指尖。
“哎呀,小心!”他慌了神,抓起她的纤手,把手指允在口里。
湘尔一阵惊慌,尴尬的把手缩回来,“无妨,刺绣哪有不扎手的,哦对了,不是说下午才回来的吗?”
他脸上一阵红晕,因为刚才冒失的举动,他也尴尬起来,“今天绣品早早就卖完了,我急着把钱拿回来给你。”他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递了上去。
她掂了掂,“为何这么多?平时几件绣品也卖不了这么多的,连哥哥是不是又自掏腰包了?”
连青笑了笑,没有说话,拿过鸳鸯戏水的绣品端详着,频频赞叹,“你这手艺,卖这个价钱我都觉得可惜了。”
湘尔谦卑一抿,拿起钱袋道,“大娘在吗,我正好把这钱然给大娘。”
连青一怔挡在面前,“不用不用,我娘说了,你在这住是用不着给钱的。”
“那哪成,我总不能在这白吃白住的,你快点去忙吧,我自己去找大娘。”说着,不顾连青的阻拦,拿着钱袋去了隔壁,连青见拦不住她,只好紧紧的跟着。
破旧的房门被推开,里面传来一阵轻咳声,湘尔立即倒了一杯清水递上去,从大娘手里抢过梭子,“大娘,您怎么又不听话,谁叫你又纺线的?”
大娘抿了一口,笑道,“没事,我这病啊,一天一副药的吃着,要花不少钱,趁着身子还能动,我也该干点什么,不能总让连青一个人挣钱。”
湘尔掏出钱袋道,“大娘,这里是我刺绣挣的钱,除去房租之外还剩一些,您就留着买药吧。”
大娘急着把钱袋推回来,沙哑着声音道,“不是早就说过么,你住在这不用给钱,你总是这么客气,你的心思我懂,买药这些钱,连青还是能挣出来的,不用你操心。”
湘尔张了张口,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大娘……住完这个月,我就要告辞了。”
没等大娘反应,身后“咣当”一声,茶杯掉在了地上,大娘埋怨道,“你这小子,怎么总毛毛躁躁的?”
连青没理会母亲的埋怨,径直走到湘尔身边,愣愣道,“你说什么?你要走?”
湘尔徐徐起身,对着二人分别鞠了两个常礼,温婉道,“打扰了数月,很感激大娘和连哥哥对湘尔的照顾,现在大娘的病情也稳定了,湘尔也该告辞了。”
“不行!”连青一声喝斥,湘尔木然了良久。
“连青,你先出去干活,我还有话要和湘尔说,嗯?”大娘朝连青使了个眼色,连青才极不情愿的走了出去。
大娘慈眉一笑,拉着湘尔道,“来,你先坐下,咱们娘俩说说话。”
湘尔把纺线用的锁子放好,扶着大娘坐回榻上,大娘上下打量了一阵,缓缓道,“湘尔啊,还记得五个月前,我去山里采药的时候犯了病,要不是遇见你,那深山老林里,说不定我早就被野狼叼了去,真是多亏了你,把我救回来。”
湘尔起身一礼,“大娘别这么说,这几个月我吃你们的,住你们的,我才应该说一声谢谢,我独自一个人在外,若不是遇见了大娘,也不会有了这个容身之所。”
“你快坐下。”大娘拉过她,顿了顿,又道,“咱们就别谢来谢去的了,能聚在一起就是缘分,这几个月相处下来,我已经把你当做是一家人了,可你呢?有没有把我当做家人呢?”
“这……湘尔当然把大娘当做一家人了,湘尔一直觉得,您很像我家中的母亲,和您说话,我觉得亲切。”
大娘仰脸一笑,“好h是一家人,那我有一句话,不妨对你说了,连青那孩子有了心事,我这做娘的是最了解的了,他的心思都在你身上,本来我想着下个月就把你们俩的事给办了,这不,还没来得及问你,你就说要走了。”
“办什么?”湘尔凛然一惊,心下却隐隐明白了什么,难怪前几日见隔壁的大娘送来了好多绸缎,原来是要为自己办喜事。
大娘眉目间带了些许欢喜的神色,“你这丫头,平日里还挺机灵的,怎么到这事上倒不明白了?我是说,你和连青平日里关系处的不错……”
“大娘!”她霍的起身,退后两步,“我只把连哥哥当做哥哥看的!”
话音未落,连青冲了进来,二话不说拉起湘尔就跑,湘尔木讷的跟在后面,忽然一个画面浮现在眼前,那年在杂役房,他也是这样二话不说,拉起她就往外跑。
到了一片山林,她竟不知自己是怎样跑过来的。
连青口里喘着粗气,顾不上歇,劈头就问,“相处这么长时间了,你真的只把我当哥哥看?”
湘尔的眼睛渐渐发直,木然了良久,连青再说什么她已经听不进去了,因为她看见不远的林子里,正藏着一个人。
她脑子里飞快的运转着,再看看这片山林,自己怎么就不知不觉跑到了这?无论如何,要想办法让连青快点离开这里,不然,自己一定会给他带来杀身之祸的。
“湘尔,难道这些日子你觉察不到吗?我……”
“连哥哥!”湘尔惊叫一声,察觉不妥,复又温和一笑,“连哥哥,这件事来的太突然,我要自己一个人静静的想一想,嗯,你先回去等我好不好?”
连青四下望去,“可是,这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