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万紫千红,有的明艳,有的恬静。
人也是如此。
偏偏唐笑芙就喜欢那朵不知名的路边野花,对妖娆的牡丹提不起感情来。
李书逸于宁朦,如一朵小巧轻盈的云,抢尽硕大月亮的风头。
画完收工,沙发上的人还在憨憨入睡,闭着眼睛老实乖巧安安静静不说话的他倒是有些可爱令人如春雨泛湖,愿静观之。
或许是挪动滑板收拾工具的杂音把惊动了熟睡的猫儿,一双凤眼微开,随后将身子弓起来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嗓音之中还略带着娇嗔的呼噜。
瞌睡同学侧目看向收拾画板同学,脸上有些意犹未尽,也不知道是因为没睡够还是没有和她独处够“画完了?”
摘下四角的钉子,画从画板上取下放到一边的超大画架子里。宁朦一个健步冲上来想要看看在唐笑芙手里画出来的自己是个什么模样。
可为什么胖子总是灵活的?因为脂肪的重量总比肌肉轻巧啊。
所以宁朦连一条线条都没看到,唐笑芙已经动作麻利的把画收了起来。
似乎也是有些羞于给他人展示自己的作品。尤其是在当事人面前,还是这样一幅美中不足,自己不尽满意的画。
“我看看。”,宁朦伸长了脖子好像公园里够路人手里胡萝卜的长颈鹿,身子微微朝着唐笑芙倾斜,下巴已经快要坐落在唐笑芙的小脑袋上了。
“不给看。”,合画夹,放在一边,动作干净利落连留给宁朦动手抢夺的机会都不给。
“这是我的肖像权,我怎么就不能看?”
“你都答应给我做模特了就是给我版权了。”
“我没答应,我是被迫的。”
“那正好我换一幅画参展,还给你。”
吃软怕硬似乎是男女相处之中的通病,唐笑芙这么一说倒是把宁朦吓到了,他赶紧收回了自己的脖子退到一边去“不看了不看了。反正送去参展得奖了早晚能看到,就当给我自己留个悬念了。”
“我去收拾一下画具,等一下叫方逐一起出去吃饭吧,我请客。也不能让你白干活。”
“嗯?不用吃饭啦,吃糖糖就好啦我超喜欢吃甜的。”,他歪歪脑袋,笑的纯真可爱,嘴巴里说的话却叫人面红耳赤。
他肯定每天晚上对着镜子调整观察自己的表情很久,否则怎么会如此熟练的摆出这副诱惑你却让你不觉得他在耍流氓的表情,总觉得是自己多想了。
晾着宁朦就像上课把书夹在课本里偷偷看一样熟练,唐笑芙抱着画具回到自己的房间收拾起来。
男生最喜欢看的就是女生羞涩的模样,只觉得如同刚生下来的小奶猫一样可爱。
班级里的人总是明里暗里嘲笑唐笑芙的身形体重,可宁朦知道她生的并不丑,五官甚至比那些被称为班花校花的姑娘还要好看。
只是脸盘子太大了,你把一个做工精巧的小纽扣放置于空荡荡的大屋子里,多数人只能感觉到空旷,而无心去感慨纽扣是否做工精美。
四下无人,还是没忍住翻开画架看了一眼刚才的画,美术基础没有问题,是挑不出毛病的示范作品,却也没有可圈可点令人惊艳之处。
估计这次拿奖悬了。
世界上到底有没有神唐笑芙不知道,但是她知道人是喜欢造神的。他们喜欢把某个人神化,推举的高高在上,其实这是无比病态的行为。
一旦出错便会被抨击被推下神坛,被虔诚供奉过的雕像碎成千百块在被脚尖无情的踢开。
心安意乱的时候唐笑芙总是习惯性的打开手机,点开那个人的聊天栏。
再三犹豫,还是恬不知耻的继续纠缠他。
“马上送作品去参赛了,可是不太如意,好烦啊。”,结尾还不忘带上一张猫咪撒娇的表情包。
小女生气十足。
从小唐笑芙就没有跟女孩子玩过太好,每每看到那些小女孩撒娇的时候她都会摆出一副难以接受的模样,摸着自己的胳膊顺一顺立起来的鸡皮疙瘩。
千算万算,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也会变成这副魔鬼模样。
偶尔反锁厕所门,趁着无人发现,对镜练习楚楚可人,别扭至极,可笑丑陋,连自己都看不下去。
“今年要画什么呢?糖糖的美术基础没有问题,画什么都好看。不一定非要画人,建筑或者植物,动物也是可以的。”
依旧是秒回的消息,他从不问你原因,只会静静聆听或悉心提意见。
是教师的身份才让他如此,还是温柔早就融入他的骨子?
随后一张照片发了过来,窗户边上他的指尖爬了一只红色的七星瓢虫。
在她们这边,也叫它胖小,只因它圆乎乎的。
小虫在他的指尖漫步,悠闲惬意,似乎通过触碰肌肤它也能感受到李书逸是一个人温柔无比的人,所以才放开了胆子和人类戏耍。
醉翁之意不在酒,唐笑芙看到的更多的是李书逸的手。
中学时代学习时写字太过用力,食指的侧方微微突出被磨起了茧子,掌心朝上可以隐约看见指根下那些练吉他磨出的小茧。
手上写满了他的故事,写满了他的热爱和倔强。
每一处小小的痕迹,都是漫长的岁月留给他的礼物。
好想轻轻地牵起他的手,抚摸每一处痕迹,听他用懒懒地嗓音在耳边说一说他年轻时疯狂的故事。
“今天打开宿舍的窗户,它居然在我的领地周围遛弯。把它刑事拘留了,现在它趴在我手上,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