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吵,属于夜海乐队内部的第一次可以称之为争吵的一次争吵。
气氛之紧张,情绪只激动,言语只热烈,肢体之浮夸。
站在李书逸左手边的是向来以凶狠著称的鞠哥,人送外号人形杜宾犬。
站在李书逸右手边的是向来以干练著称的助理,人送外号完美工作人。
此刻在某高端商务酒店的十三层4827室内二人正以电视背景墙为背景,一茶几前一块十平米的空地为主场地展开一场生死决斗。
在这场战争之中打辅助的有龋吃瓜群众李书逸、唐笑芙、化妆师三位。
之前电话的点餐也恰好是时候的送货上门,现在有的吃有的看,万事俱备,只看你是否有福消受。
回想起李书逸在电话里点了一大堆餐,原来大家都习惯到李书逸房间里一起吃饭。桌上的美食令人垂涎三尺,冒着热气的小包子,隐隐散发着椰香的椰子燕麦粥,色彩鲜艳表皮光滑搭建的花里胡哨的水果拼盘,还有滋滋在铁板上跳舞的小牛排,应有尽有,诱人至极。
“怎么了?琴琴凭什么就不能进我们乐队!”
要么说这鞠哥,就是一根筋,打定了主意要跟助理说这件事,不等着一行人进了屋屁股坐热乎就开始搬到台面上来唱戏。
昨天夜里在医院助理守了鞠哥一夜,生怕他发烧或者不舒服要叫医生,一双眼睛熬的通红,红血丝遍布在白眼球之上颇有几分恐怖。
媒体的消息就像是插了翅膀的马儿,跑得飞快,绿皮火车和夜海乐队深夜打架打到两边队员进医院的消息一传十十传百,已经成为了这座城市里的妙谈。
真故事掺着假的故事,有人说是两个主唱起了口角争分,有人说是林狗又说话不长心把暴脾气的飞哥得罪了,也有人说是因为喝酒喝多了有人耍流氓所以才打了起来。
乱七八糟的小报和新闻又满天飞,更有媒体直接把夜海乐队划分为跟绿皮火车一般的杂乱乐队,说是一演出必进医院,一出门必有花边新闻。
纷纷扰扰,不堪入耳的流言蜚语让小助理头痛不已,一晚上四处找关系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压消息。
可惜只不过是螳臂当车,流言蜚语最是管不住的。
额头上的青筋暴起,天亮了小助理却觉得自己依旧没有从黑暗之中走出来,而鞠哥前来与他争执,更是令他两眼昏花,一边揉着额头一面插着腰,语气之中颇为无奈“不是我不让进......”
“就是你不让进!”,呵!咄咄有理!鞠哥想,既然李书逸说的不算,那便是助理说的算,助理说的不算便是老板说的算。眼前他只能抓到助理,便只与他计较。
一夜的未眠和疲惫已经让小助理的精神在崩溃的边缘游走,往日里心平气和讲道理的耐性也慢慢被消耗殆尽,说出来的话也就简单直白不绕弯子“海选已经结束了你知道么!要是鸽了几千个参赛选手就为了把琴琴塞进去,你让其他参赛选手怎么想公司?你让琴琴以后怎么在圈子里混?都指着她的脊梁骨说她是走后门的么?是跟哪个高层睡了还是跟哪个成员睡了拿到这个机会?”
一听小助理的说辞,鞠哥立刻激动起来,挺起了胸膛似乎要成为一张盾牌恨不得立刻为琴琴冲锋陷阵“谁敢说她!老子毙了他!”
这份护短的心令人动容,可事情并不是这么个道理。
飞哥摊在沙发上,手里捧着一盆小米粥,小小的瓷勺子握在他手里好似孩童的玩具,刚开始他还有耐心的用勺子喝粥,几下之后便丢在一边直接捧起碗来喝,要知道那一盆粥其实是三两个人的量......
兴许是吃到饭了,人也有了精神,飞哥还不忘了在一旁小声的吐槽鞠哥“不就是跟你睡的么......”
装什么英雄?
后半句话被他掺和这小米粥一起咽到了肚子里,因为飞哥识时务,深知此刻自己有病在身万一打起来可不是鞠哥的对手。
相信他,鞠哥绝对是‘趁你病要你命’的狠毒角色。
遥想大概二十几年前,那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飞哥记得自己发烧到38.6度,整个人都要变成烫面的包子了,若是往脸上打一颗鸡蛋都能给煎熟了。
而刚从外面回来的鞠哥看着卧病在床的飞哥却说他是体质太差运动运动出汗了就好了,于是硬是拖着他在楼下绕着小区大楼跑了三圈。
直至晕倒之前飞哥都觉得鞠哥只是人傻,后来才知道那天晚上他本来要跟姑娘共度春宵,衣服都脱了,就差干活了,结果姑娘妈妈说想吃凉皮,一个电话把人叫回去了。
无处发泄的火气便落到了倒霉蛋飞哥头上,当时也是年轻就信了他的鬼话居然真的不顾自己身体状况和他去夜跑。
当医院的救护车闪着蓝红的灯光,威武威武的喊着把他拉走,一群穿着白色大褂的人在他身上动手动脚,那一刻飞哥才知道鞠哥自己被鞠哥骗了。
初到乐队时鞠哥的体重不过百十斤,瘦的像他手里经常握着的鼓棒,风一吹就要跟着跑。
身体素质更是差到了极点,自那次以后鞠哥便成了蛋白粉狂魔和健身狂魔,练就了一身腱子肉后便鲜少再听鞠哥提意见,但凡有意见相左的时候便打一顿了事。
回想起燃指片乐队的时光,一半是吵吵嚷嚷,一半是浑浑噩噩。主唱爱玩总是跟一些乱七八糟的人厮混在一起,跟他喝酒的可能是某个放高利贷的黑老大,跟他一起坐在路边吃面的可能是酒吧里营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