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带着无隐与百里念回到自己的宅子,坐下后,吩咐手下人办的第一件事,就是散布流言。
他没有避着无隐和百里念,两人听得一清二楚,没有异议。
深更半夜,暴雨初停,无隐让婢女上了一壶烈酒,喝得有滋有味。
百里念坐得笔直,头脑清醒无比,他很在意无名要如何对付言一色,直言问道,“师父准备给言妃一个怎样的结局?”
无隐听言,喝酒的动作一顿,目光隐晦地飘向无名。
无名陷入沉思,脑中闪过很多念头,最后,思绪定在今夜出现在大将军府的苏玦身上。
他心中也不知在想什么,久久未语。
……
皇宫。
大殿内,迟聿坐在软榻上喝水,言一色趴在床上,有一句没一句地跟他说话,偶然间想起苏玦今夜出现在大将军府。
“苏玦是你派过去帮我的?”
迟聿喉间滚动,咽下一口温水,闻言,凤眸一偏,看向她,“嗯,虽然孤相信你的实力,但也要以防万一……”
“哦。”
言一色不以为意,继续看手中的民间鬼故事。
迟聿忽然站起身,走向床榻,在床沿处坐下,只要长臂一伸,就能将正看闲书的言一色抱进怀里。
迟聿克制着自己的感情,没有碰她,凤眸眯了眯,盯着她的侧脸,若无其事道,“另外,孤让苏玦去,也是想给无名提个醒。”
言一色原本正看得入迷,蓦地听见他如此说,霎时愣住了,丢了书册,翻坐起来,清澈的眼眸晶亮,闪动着狡黠之色,“什么什么?”
迟聿伸手,理好她鬓边乱了的一缕发丝,暗红的眸子幽深如夜,柔情宠溺,解释道,“提醒一下他和你微妙的关系。”
“嗯?”
言一色歪头,一边摸着下巴,一边审视着迟聿,似笑非笑道,“你要拿我们当诱饵,算计他出招。”
迟聿冷着脸纠正,“诱饵只有苏玦,你不是……孤不会让你冒险。”
言一色眨眨眼,抱臂环胸,冷哼了一声,“但你还是把我牵扯进来了。”
迟聿眸色一深,抬手抚上她的脸,有自己的坚持和态度,“嗯……你不是外人,是孤的女人,哪有孤披荆斩棘,你袖手旁观的道理?将你牵扯进来,好歹跟孤同舟共济,也能加深一下你跟孤的关系。”
以迟聿的本事和大男子主义,压根用不着言一色为他的事情付出什么,但他想要自己面临的一切,无论好的坏的,都有她的参与!这会让他有一种真切拥有她的幸福感!
言一色听到迟聿的话,无语扶额,低声嘀咕一句,“您还挺会打算!”
说完,趴回床上,拿过书接着看,语气平淡地下逐客令,“天色晚了,明天见。”
迟聿当然不想走,但他想了想言一色答应他的事,告诉自己小不忍则乱大谋,果断决定离开!
不过走之前,却飞速偷了个香。
言一色反应过来脸上被亲时,迟聿的身影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摸了下被他碰过的脸颊,脑补一出他做贼似的心理,不由摇头失笑,将书册合上,放回床边的梨花木柜子上,而后拉过被子,在床上躺平,闭上眼睡觉,嘴边擒着淡淡的笑意。
……
言一色这边睡得香甜,大将军府内一片凄风苦雨。
言治留在府内的一干人等,全部被山凉和寒鸦带领的人歼灭,飞骋院的地面上,又多了一层尸体和血水。
言治的尸体早已被送了出去,言夫人随同离开,言语带着身边的沃野,看着院中的血腥厮杀,直到最后以自己人全灭落幕的这一刻。
言语经历过言治的突然死亡后,已经由短暂的不知所措,变得冷血平静,她站在院中唯一一处干净的地方,神色狰狞地看着禁闭的房门,“言序、言辞,你们给我出来!”
房中的两人自然不会回应她,守在房外的下属山凉和寒鸦,当然也不会多说一个字。
言语怒极,双眼猩红,她手中忽然出现一把匕首,抵在自己的腹部,用意显而易见,她想用孩子逼言序出来,质问他帮着言辞杀死言治,到底想干什么!
她正要开口说话,护卫在她旁边的沃野喝了一声,“小姐等等!”
沃野倾身过去,小声向她禀告了什么。
他对言语所说的是,她腹中孩子并非言序的骨肉,而他之所以知道,是因为言序在跟言治坦白真相时,他虽然忙着应付言辞的人,但还是听到了!
他此时及时告知言语,是让她莫要拿孩子要挟言序,以免自取其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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