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的想法,也算稳妥。
慕子今没有说什么,但已经将迟聿给无名地图的事放在了心上,他总觉得,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
他甚至在思虑,以迟聿的心思之深沉,是否料到了无名会不接招?又算准他会走将地图拿给他看这一步?
但迟聿暴露他掌握了另外三处重要据点的机密,会换来自己更严密的防范,无疑会阻碍他的毁灭行动,又能有什么好处?
慕子今一边心绪千回百转,一边分出几分精力应付无名,无名又坐了一会儿,见留下也探不出慕子今的什么口风,便离开了。
反正他过来见慕子今的目的已经达到!虽然他自己不确定地图上据点的真实性,但他肯定慕子今一定心知肚明!万一是真的,等于也给慕子今敲响警钟,同时让迟聿失了优势,慕子今会在那三个地方重点部署,防备他!
能让迟聿吃亏,无名乐意之至!
总之,不管怎么说,无名认为自己在慕王府走的这一趟,非常值!
……
无名走后,慕子今坐在原地没有动,手边的茶已经凉透。
直到背后冒出一人的声音,他才从沉思中回过神。
“想什么如此出神?无名还有能让你为难的本事?”
伴随着这句话响起,南泽从慕子今身后走来,在他对面无名坐过的位置坐下。
南泽妩媚的桃花眸上挑,笑意灿烂,却不达眼底,神色间揉和着冷、魅。
这时,因南泽这位新客的到来,有婢女走进来,适时换上了热茶。
慕子今也不跟南泽废话,言简意赅将无名带来的震撼说了。
南泽听罢,眼眸一暗,闪过骇人厉色,冷笑道,“好一个迟聿!本事不小!”
慕子今抬眼望向亭外远景,娓娓道出自己的担心。
南泽陷入了沉默,半晌后,眼尾扬起倨傲之色,不以为意开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有再多的花样,你我也接得住!”
话是如此,但慕子今还是很在意,可到底也知多想无用,暂时将这事抛之脑后。
“对了……”
南泽眉眼低沉,紧接着道,“有人捅破了当年言语陷害言辞残杀幼弟的真相,外边儿流言四起,议论纷纷,走在街上,十个人中有八个人都在为言辞愤慨。”
慕子今神色一愣,略微一想,便看透此次流言可能造成的后果,跟南泽对视一眼,唇畔绷起清冷的弧度,“你查到了是什么人所为?”
“还没有来确切消息,但分析一下此事,想一想,也只有咱们的陛下了。”
南泽语调阴阳怪气,“只怕打算利用言辞掌控言家军,继而为他所用,如此一来,他势必要除掉一个人……”
慕子今眸光轻动,“言治。”
南泽露出一个笑容,艳而阴狠,“他想杀言治,我们要杀言辞……这次的较量谁能赢,这两人谁能活下来,还真让人期待。”
慕子今也笑,点点凉薄,“先下手为强。”
南泽想到即将到来的交锋,顿时热血沸腾,猛然站起身,转身时袍角掀起一阵风,“本少主马上联络无名和言治,将谋杀言辞的事尽快落实。”
……
大将军府内,言治以生病要安静休息为由,赶走了所有人。
他也从言语口中知道了外面的流言,该想明白的地方他也丝毫不含糊,迫不及待想杀了言辞!
南泽派人送来的口信正合他意!
言治身为大将军,是上兵伐谋的好手,脑中针对言辞的暗杀计划快速成形。
因为他和言辞之间的恩怨纠葛,当仁不让成为主谋,具体的安排,自然由他来拟订。
……
是日夜,月黑风高,电闪雷鸣,狂风大作,扑面而来的湿气和冷寒,预示着一场降雨的到来。
飞骋院。
房中一片漆黑,窗户半开着,被大风吹得咯吱作响,言辞躺在床上已经睡下,却被这恼人的声音吵醒,于是下床走了过去,伫足在窗前,感受了片刻所谓山雨欲来风满楼,才抬手关上。
他摸黑走回床榻,掀起垂下的纱帐,才堪堪出现一条缝,一把锋利的剑霎时刺了出来!
言辞眼神一凛,身形极速后退,随着长剑追着他的面门刺出,露出了言语的身影,她正是趁着言辞去关窗的空隙藏进了床内!
两人一退一进,身影皆迅疾如风,眨眼间出了房外!
言辞在空无一人的院中站定,言语运足轻功飞在半空,变换剑招,袭向他的胸口!
言辞赤手空拳,冷静从容,闪避的同时,发现了言语的破绽,闪电般朝着她的剑尖扑过去,眼看就要血溅当场,千钧一发时,他身形诡异一侧,劈手夺了她的剑!
“啊!”
言语手腕剧痛麻木,而言辞手中的剑已朝她的脖颈扫来!
言语脸色惊变,而她虽远比不上南泽、慕子今之流,起码也算是个高手,生死之间,她险险躲过,只是脖子上被擦过了一道血痕!
言语自知不敌,明白若再打下去,她一定会死在言辞手里!
她想都没想,拼了命逃离。
言辞手执长剑,阴森一笑,脚下一点,身法比言语更快,虽然晚她一步追去,却轻易赶上了她,身影自她头顶翻过,转身朝她腹部拍出一掌!
言辞此时挡在了言语的前路,而她正是向前的惯性,言辞浑厚的掌风挥来,她根本躲闪不及!
事实也正是如此,但言语被言辞的掌风打中,却没有被拍飞出去。
如此诡异的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