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端木乔趴在柴房的板床上,身旁两个仆从正在给他处理屁股上的伤痕。因为他买通陆远庭要毁端木昱儿仙骨,被端木老爷狠狠地罚了五十大板,又被勒令关柴房一个月。
他一个养尊处优惯了的贵气公子,哪里受过这种惩罚?细皮嫩肉很快就皮开肉绽了,疼得他几度晕厥过去。可他伤害的是端木昱儿,还是仙骨,那是端木老爷最珍视的东西啊!而且还私自出卖家族财产!因此,他所受到的惩罚丝毫不含糊。
而端木昱儿勇斗高阶修士一事传了出去,无人不叹服,很快就掩盖了他在无涯岭失利一事,少公子的美名再次成为城中美谈。
这时,外面出现了一通快马嘶鸣声,接着大马奔过,又听得人声嘈杂,端木乔吼道:“外面死人了吗这么吵?”
“回禀大公子,是……是少公子经过……”
“什么?那个死杂种,他怎么还不死!”端木乔显然还没有改过自新,心中仍旧对端木昱儿不服。
“听说他受了重伤,可这会已经活蹦乱跳地骑着炽翼出门了!”
“什么重伤,分明是假的!你们快去报告老爷,说他冤枉我啊!”
端木乔大喊着冤枉,要人替他去祖父面前求情,继续告端木昱儿,可就连身边的仆人们都比他清醒几分,没人愿意陪他作死,都纷纷找理由避开了。
“你们一个个的……还把不把本公子放在眼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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炽翼是一天能跑五百里的神驹,可青朝和阿钟的马是普通马匹,每狂奔三十里就要歇息或者换马,无法与炽翼匹敌。况且神驹再神,也不能这么用,否则端木昱儿就只能白发人送黑发马了。
因此三人还是选择了换马赶路,这样可以日夜兼程赶到蜀山天门,最快需要五天。
一路上,端木昱儿看得出青朝心不在焉,他的话语越来越少,神情甚至是凝重的。便驾马与他持平,问道:“青朝你是怎么了?这还没挨到蜀地的边儿呢,你就如此神不守舍了。你当年是不是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错误?所以一听到要去蜀山天门,就心虚了?”
青朝着玄色道袍,披散的长发增添几分颓意,脸庞棱角分明,与端木昱儿少年的柔和不同,他那是岁月的痕迹,一看便是个极有故事之人。
可他一开口又是拖沓长音:“少公子人生得意,犹如朝阳光芒四射,初生牛犊,切不可将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所以,你不仅仅是心虚还有恐惧?”
青朝看了他一眼,一拉缰绳,将他抛在身面。端木昱儿只好瞥了瞥嘴,无奈跟上。
两天后,晌午时分,阳光猛烈。三人到了秦州某座山上,远远地望见路边有一座简陋的茶亭。
阿钟拉过三匹马栓在树下,端木昱儿和青朝径直走进去。
茶亭里有一群官兵正在喝茶歇息。
两人走到最里面唯一的一张空桌旁坐下,端木昱儿回头看着那些官兵。但见他们一个个身着戎装,兵服样式颇有些考究,与地方州县的厢军不尽相同。哪怕是在歇息,也都坐姿端正,不苟言笑,有两个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阿钟安顿好马匹之后,就去看老板娘卖的什么茶。一看是普通的粗劣清茶,就从包袱里掏出一小包上等茶叶,让老板娘用开水泡了再送过来。这一路上但凡有机会他都是这么做的,连泡茶的方式也要细致交代过,安排好少公子的饮食是他的责任。顺便递上一颗碎银子。又问有什么吃的,结果听说只有素面,心中就好生纳闷。
中年妇女脾气不好,一看这人一进来就诸多要求,虽然给的钱多,可她偏不吃那一套,当下就喝道:“黄口小儿,爱吃不吃,老娘不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