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影子一出现,就将二人撞开了。此人两只前臂僵硬地朝前伸着,身子也僵硬,目不斜视。
“这不是那个白秋忆吗?”梵沧海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他睁着眼睛却没有任何表情,好像也听不到人说话?
“嘘!”端木昱儿食指竖在唇间,让梵沧海不要说话,悄悄地将他拉到一边,“别惊醒他,就是他将我救出来的。”
“他为何救你?”梵沧海刚问完就明白了,看来白秋忆对昱儿还没死心呢!
怕他胡思乱想,端木昱儿道:“二师兄让我忍辱负重,我只是在执行命令。”
“忍辱负重?执行命令?”
“好啦好啦,有人救我你还不高兴?”
“那他这样是怎么回事?”
白秋忆直挺挺的身子忽地转过来,前臂对着二人,还往前跳了一步,指尖差点戳到梵沧海。
端木昱儿道:“我也不知他怎么了,逃离冷殿之前,我问他如何修炼到神阶的,他就吓得胡言乱语,混沌不清了。当我想自己走掉的时候,他却变成了这个样子,一直跟着我……”
除了觉得奇怪,二人也不知如何解释白秋忆这个举动。只好悄悄地移动到另一边说话。
不过他能安安静静的,端木昱儿认为是最好,否则他那忽男忽女的嗓音足以叫人发狂。
梵沧海和端木昱儿坐到了一边的榻上。端木昱儿一碰到软塌,就打了个哈欠,情不自禁地靠上去。
“昱儿先歇息吧,明日再考虑如何偷法器。”
“明日……”他想反对也力不从心,眼皮已经厚重得抬不起来了。
梵沧海摊开被子给他盖好,捂实了,这才绕过白秋忆往自己的床边走。
岂料他还没上去,就听到端木昱儿惊叫一声。回头一看,白秋忆已经不在卧室中央,而是躺到了床榻的里面去!端木昱儿吓得滚下了床,睡意全无。
“混账,他……他竟然!”梵沧海很生气,跑过去要将他拉起来,端木昱儿立刻制止他:“算了,别管他,就让他睡吧。”
“这是你的床!”
“难不成让他站一夜吗?就让他睡吧。”
“他一定是装的,这样便能得到你的信任!”
“那能怎么办,我还得靠他偷法器呢。”
梵沧海认为白秋忆十分过分,耍这种把戏来接近端木昱儿,可耻,可恨。
端木昱儿好不容易才将他的情绪安抚好:“放心吧,昱儿又不会躺他身边,你的床借我啦!”
然后他理所当然地爬了上去,盖好被子。
梵沧海尚未反应过来,白发少年已经闭上了眼睛。
*
雪花飘零,寒气逼人。在天门某个黑暗的角落里,有两个若隐若现的人影。
“白宗主,你没有能力将暮行天问给我留下来呀!”说此话的是穿着斗篷的人,她的声音男女不分,声线妖冶中带有三分不满,因此显得阴森森的。
白灵道观的白继超站在她身后,歉意地解释道:“林宗主息怒,老夫已经尽力了,昆仑台要带走他,我也留不住呀。”
被唤作林宗主的的女人回过身来,斗篷里的面部一片黑暗。白继超倒也镇定,面不改色地看了看,道:“林宗主你没看到他那苍老的样子,比老夫还要老呢,活不了几天了。”
“是吗?可你知道昆仑台是什么地方吗?若你能坐实他的罪证还好,否则,他指不定又毫发无损地回来了。圣者境的大仙师有多厉害,你是想象不到的!”
“他已经燃烧了灵魂,再没有圣者境了。”
“劝你别高兴得太早。”
白继超心道,女人就是多疑,那样的境况还能恢复过来,我跟你一起姓林吧。不过他嘴里可不敢冒犯。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多疑?”女人阴森森的语调又加重了几分。
白继超清了清嗓子,道:“你放心,我一定要让他永世不得翻身!当然,还需要白宗主积极配合。”
“如果你忙不过来,我就替你将最棘手的给解决了。”
即使白继超已经突破到神阶,仍被这句话震颤了。若非万不得已,他不希望她走那一步,那关乎到白灵道观在玄界的存亡呀!
林宗主掏出了一个小瓷瓶,白继超一看到那瓷瓶两眼就发出精光,仿佛看到了稀世之物。
女人自然知道他的野心,道:“这个东西,给那小道侣喝了,你的愿望便能成真。”
白继超不惜降贵弯腰作揖:“多谢林宗主!”
*
秦州是个不夜城,大街小巷灯火辉煌。大酒家更是夜夜笙歌,纸醉金迷。此时歌舞正酣,秦自在歪在雅座上饮酒作乐,左拥右抱与人嬉笑。
戴斗笠的青朝从外面进来,到他一旁坐好。
看了片刻歌舞之后,青朝忽然轻声道:“呃,忘了告诉你主人。”
秦自在将美人送到唇边的葡萄一口咬住,慢嚼了片刻,问:“什么事呀?”
“寒公子说这两位不够好看,因此……”
“哗啦啦”一阵响动,秦自在将身边二女推开,往她们手上塞了两个大大的荷包,道:“好了本公子要歇息了,你们走吧。”
二女也不敢忤逆,笑着应声而去。秦自在拍打着身上的金粉,又嗅了嗅那脂粉香,想将它们抖落,终觉得徒劳。忙吩咐身后二位:“快去把我袍子拿来!”
那两位没有动静,秦自在又催促道:“怎么?不听主人话了是吗?”
青朝道:“主人,你急什么?”
“你管我急什么,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