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过去一天了,梵沧海一直没等到郭政回来,心中泛起了疑虑,那种不安的感觉越来越甚。
也许他的猜测成真了……
中央门里,暮行天问依旧卧在榻上,梁咏怀一大早就从虚空门出来,迫不及待地来看师尊。望见他气色不错,心中的紧张消除了半分。
趁着姑娘们还没过来,他有些不管不顾地握住他的双手。看到他的无名指上还戴着玉指环,一时没忍住,在那指环上亲了一口,顿时将暮行天问给弄醒了。
“师尊,我给你打水洗脸。”为了掩饰尴尬,他忙不迭地起身出去打水。
暮行天问睡眼惺忪,疑惑地看着他的背影……
不久,梁咏怀就端回来了一盆清水。然后扶着师尊到一边洗漱。
暮行天问刚低下头,就看到了水面上自己老去的容颜。水太清澈了,里面的人仿佛不认识。
梁咏怀立刻察觉到了,将丝绸绢子放到水中打湿,不让他注视水面上的影子,还逗笑道“师尊,咏怀梦见你了。”
“梦见我什么?”
“梦见师尊拿戒尺打我……”
“小时候你不听话,确实打过。”
“师尊好凶!”
“你不像你大师兄,他是个听话的孩子,昆仑台将他熏陶得很好。”
“就知道你偏袒他!咏怀跟他可没法比……”
“怎么?生气了?”
梁咏怀故作委屈地别过脸去,暮行天问将他脸蛋掰过来,认认真真地道“你们都很优秀,是虚空门选中的人。”
“师尊,你就不能单独夸夸我?”
“我怕你……”
“怕我得寸进尺?”
唯恐他真的得寸进尺,暮行天问接过他手中的帕子,自个洗脸去了。
就知道是这样……梁咏怀自知两人仍有隔阂,师尊不许自己逾矩。
洗漱过后,梁咏怀又细心给他梳头。这些天都是他来伺候师尊早起的。今日给师尊挽了一个整齐的发髻,带上青玉发冠,更加仙风道骨了。
“师尊这样更像一个千年大仙师!”
“我以前不像吗?”
“像啊,所以我说更像!”
好吧,这个弟子很会说话,暮行天问被哄得毫无反抗之力。
他一直以来都辟谷,但如今已经没有那个力气维持辟谷了。为了他的身体健康,厨房每天都熬了滋补的汤药,代替五谷,多少能让身子健壮起来。
“你的伤势如何了?”暮行天问一边喝着药羮,一边看向他的肋骨处。
梁咏怀隔着袍子用力拍了拍,道“好得很,根本无须一个月,盛大的四方灵气便可彻底驱赶那股暗灵之气。”
暮行天问微微点了点头,嘱咐道“不可掉以轻心,这两股灵气非同小可。四方灵气也就罢了,暗灵之气是万万不能入体的。”
“放心吧师尊。来,多吃点。”梁咏怀又将一勺药羮喂到他嘴边,动作十分温柔。
师尊看似一天比一天好,实际上是依赖弟子们的续血疗法,得以苟延残喘。但绝非长久之计,若再找不到方法根治,时间一到,天门一颗巨星便要陨落了。
相聚的时光总是短暂的,梁咏怀又被师尊催促着入虚空门。他依旧依依不舍,旁边几位女弟子见他这般,都有意无意地转过身去。
“咏怀,你过来。”
以为师尊有什么话要交代,便将耳朵凑到他嘴边,聆听吩咐。
谁知脸颊上感到了一阵冰凉的的触感,梁咏怀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师尊的体温很低,连嘴唇都是凉的……
“你不是该高兴?怎么哭起来了呢?”暮行天问一脸苦恼,这个二徒弟竟然如此多愁善感!
“我下次……还要!”
每一次分别都像是永别,梁咏怀不知道下次出来,还能不能见到师尊。因而总是用十二分的力度,珍惜每一次分别。
这一次也不例外,认认真真地告别了。
直到进入虚空门,他还没从沉重的思绪中回过神来。那一下的温柔让他觉得数十年的坚持都是值得的。
他当然也狠狠“回敬”了暮行天问,可这样远远不够。
“无论如何,我一定要让你再活一百年!”
由白继超和水镜先生带领的队伍,又接连聚集了其他小宗门的一些人马,数百人浩浩荡荡地上了蜀山。
只不过大宗门只有白灵道观和青雨门,另外两家似乎并没有派人过来。一些小宗门倒是十分积极。
水镜先生总觉得不对劲,什么时候大宗门的事轮到小宗门来管了?
这时,一名背着大刀的年轻人骑马疾驰而来,将仙门百家的队伍甩到了一边,好像他与仙门百家毫无瓜葛似的。
白继超眼尖,认出了他的道袍,便将人拦下“你是鹤萧山的弟子?”
年轻人看到都是宗门前辈,便跳下马来,弯腰作揖道“在下鹤萧山未青,前来天门诛杀妖人。”
他说话毫不避讳,一下子便亮明了目的,还带着一股杀气!
白继超道“只有你一人吗?你师尊呢?”
“未青此次前来,并不代表鹤萧山,只为诛杀妖孽而来。”
水镜先生觉得有必要纠正他“你口口声声诛杀妖孽,似乎断定天门就有你看不惯的东西?你未青‘妖兽屠|夫’的大名最近可是响当当啊!但天门可由不得你胡来!”
未青却字句铿锵“天门人和妖兽结合的消息,不正是宗门里传出来的吗?水镜先生为何又袒护天门?”
水镜先生吃了一惊“这……哪个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