扁鹊诊完脉,又用针在先生的太阳穴上探了探,甚至放了一点血出来。
原来先生的血也是红的。
苏笛有些晕血,赶紧转过身去,来到一旁的书架处。
有机会要问问先生,到底跟人类的身体区别在哪里?
先生之所以跑来古代看病,就是不想被现代医学做成样本,说不定先生有跟人类不同的器官,现代医院看病,各种检测化验,万一被检测出来,可能会引爆网络,也有可能被监视起来,甚至抓去做科学研究。
毕竟在她的时代,没有秘密可言。
但古代中医就不一样了,中医讲究根据自身的情况来调理,苏笛想起以前采访过一个老中医,认为将人调理到“中和”状态,才是人最好的状态。
而每个人的“中和”状态,都是不一样的,对于先生,扁鹊只需要知道先生的“中和”状态是怎样的,就可以对症下药了。
苏笛看着书架上的竹简胡乱揣测的时候,那边扁鹊下了结论:“先生,你的身体没有大碍,问题在于……”
先生摆了摆手,向着书架旁边的苏笛轻轻摇了摇头。
扁鹊会意,笑了笑,轻声说:“先生心里有一个结,此症是郁结于胸所致,之前受的外伤有一些影响,但已痊愈,只要把这个结打开,就会自愈了。”
苏笛竖起耳朵,心结?先生的心结是什么?
“那多谢越人了,不多打扰,告辞。”先生起身,和扁鹊相对作揖,两个人都很默契地都没有提先生的眼睛。
苏笛跟在先生后面来到门口。
“先生留步。”
扁鹊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两个人站住。
扁鹊示意童子在门外守候,交待不要让别人进来,之后关上了门。
这让苏笛有些意外,为病人诊脉,扁鹊从不避讳,为什么现在反倒神秘起来?
“先生,你这次来,不光是找我看病吧。”
“哦?”先生侧了侧头,显得很意外。
“最近是不是出事了?”扁鹊问。
“越人指的是什么事呢?”先生重新坐下。
扁鹊亲自给先生和苏笛倒茶。
“有一些病人,很奇怪。”扁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继续说,“明明是同一个人,上次还在我这诊治,下一次见到却完全好了,似乎从没患过这种病症。”
“病好了难道不是好事么?”苏笛没理解扁鹊是什么意思。
“病好了是不假,问题是,一些郁结之症,不会瞬息之间就好起来,更不会这个人的身体特征都发生了根本的改变。”扁鹊语调渐渐低沉,“很多病人,就此消失了,再也没来看过我。”
先生端着茶杯的手停在半空,似乎在思考扁鹊的话,苏笛却还是没懂,既然病好了,自然就不会来看医生了,这有什么奇怪的呢?没来看病接触过,扁鹊怎么知道那些病人不对劲?
“你说的这些人,跟之前的病人之间有不同么?容貌呢?身材?都一样?”先生面色凝重。
扁鹊点点头:“一模一样,但从气色上看,却不是同一个人。”
苏笛抓抓头,豁然开朗。
扁鹊,浩荡五千年历史上留下名字的神医,《扁鹊见蔡桓公》里记载的扁鹊,仅看桓侯一眼就断定“君有疾在腠理”,根本不需要实际接触病人,自然能注意到别人注意不到的东西。
容貌一模一样,体质却变了,不是同一个人……
一个可怕的想法在苏笛脑子里渐渐清晰起来。
“小白!”
“小白!”
先生和苏笛异口同声。
很显然昨天异常的“小白”就是扁鹊说的这种奇怪的病人,有着跟小白一样的容貌、身材,但并不是小白本人,真正的小白,昨天并不在。
那小白的这一天去了哪?
他们到达惠施府邸已经三天了,小白却只有第一天的记忆,难道小白将第一天重复了两次?
室内一时安静下来,桌上的茶冒着热气。
三个人心底,却和外面一样冰冷。
“小白短暂消失后又回来了,替代他的人完全可以让小白永远重复那一天,不再回来”,先生打破了室内的安静,“让小白回来,要么是另有用处,要么”,他停住了,没有人打断他。
“要么就是他还需要去假扮成别人,不能继续用小白的身体?”苏笛接下去,声音微微颤抖。
“所以他要小白回来,不想引起我们的怀疑。”
“能把人固定在某一个时间区间,难道是时空漩涡搞的鬼?”苏笛望向先生。
先生皱着眉,摇摇头:“不确定,只知道有人制造了循环时间线,把一个人永远困在一段时间里。”
苏笛打了个寒颤,她曾经看过很多恐怖悬疑电影,主角被困在过去,日复一日地重复着。在电影里,这是一个很好的营造恐怖气氛的点,但真的用在现实生活里,这种手段也太狠毒了。
“这样做是为了什么呢?又有什么目的?”
“这恐怕,还要问那个假扮的人。”先生的语气里多了几分无力。
苏笛心里往下一沉,想想昨天那个异常的“小白”,身边不知道哪个人就会变成别人,她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连忙问先生:“有什么鉴别方法么?例如墨镜或者手表或者什么探测工具。”
先生摇摇头:“目前还没有发现有好的办法,昨天的‘小白’在我这里也没显示任何异常提示。”
苏笛知道,先生说的“这里”应该是指探测墨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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