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声音高了起来,一个士兵举着枪,对着弹奏手风琴的男子,示意赶快演奏。
伴奏音乐再度响起,人们战战兢兢地唱着歌。
再不复刚才的欢乐,而是强颜欢笑,多了很多颤抖的声音。
苏笛他们不会唱当地人的歌,除了安娜,其他人都在对口型。
很快,几个德国士兵就锁定了苏笛他们这张桌子。
“停!”长官一挥手,音乐停了下来。
一排枪指着苏笛他们。
“你,从哪来?”首领问苏笛,说的是德语。
可能是自己的衣服太过显眼,虽然外面穿了当地人的服饰,然而苏笛的发型以及长相都显得与当地格格不入。
“她是我的未婚妻,我们是……”马洛里用德语替苏笛回答。
“我没问你!让她自己说。”首领不耐烦地打断,目光盯着苏笛。
苏笛笑了笑,握住了马洛里的手,“我未婚夫说得没错,我们是新婚夫妇。”
流利的德语。
德军首领挑了挑眉毛,显然有些意外。
马洛里回握住苏笛的手,似乎松了口气。
幸好有翻译器。
“长官!发现了伤员!”
从医生家出来的士兵的报告,让苏笛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
果然,十几只枪举起,对准他们。
马洛里无奈,举起了双手,慢慢站起。
安娜姐弟、胡须男,也都举了起来,从桌子旁站起。
苏笛看看他们,也举起了双手。
德国士兵们一起找到了受伤的富兰克林少校,把马洛里、胡须男、飞刀男、先生,单独提审,苏笛、安娜、戴帽子的年轻小伙子、歪嘴男,则被关在一间屋子里。
有先生在,苏笛倒不担心会出危险,虽然她不知道先生具体的武力值,但解决这十几个德国兵,应该不在话下,只是不知道先生对于他们手中的枪有多少认知。
时间不长,外面响起了骚乱,看管苏笛他们的士兵也走了出去,之后就被押解着回来了。
苏笛跟着安娜走出去,发现刚才的屋子里,士兵连同军官都被绑了起来,捆在墙角,身上的军服被脱掉,马洛里等人已经换上了德军的衣服。
马洛里蹲下身,对着德军军官道:“少校就留给你了,你应该会给他医治的,对吧?”
说完,示意大家离开。
没想到这么快就摆脱了德军,原来是虚惊一场。
苏笛松了口气,悄悄问先生,“怎么解决的?”
先生笑笑,跟以往一样,并不打算回答。
倒是一旁的胡须男听到了苏笛的问话,探身过来,冲着先生竖起大拇指:
“他很厉害!”
说完,还拍了拍先生的肩膀。
先生虽然不太喜欢与人身体接触,但对于这种善意的示好,也没有拒绝。
原来在战争环境下人与人之间的情感也是如此简单,尤其是军人之间,昨天还在怀疑苏笛和先生来历不明,今天就因为先生的身手而引以为好友。
走在前面的马洛里回头,看着他们微笑,随即目光落在后面的飞刀男身上,笑容渐渐消失。
他停了下来,让胡须男和苏笛他们过去,自己则走在飞刀男的旁边。
“刚才在审讯室,你怎么了?”
苏笛听到身后两个人的对话。
飞刀男没做声,马洛里接着说,
“如果不是那位先生,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危险?”
这一次,飞刀男出声了:“对不起,长官,我不该失手。”
“失手?被称为战场屠夫的刀客,会失手?你的失手背后就是多少条人命,知道吗?”
马洛里的训斥非常严厉。
飞刀男叹了口气,低声道:“长官,我厌倦了,我不想打仗了。”
这一次,轮到马洛里不作声了。
飞刀男接着说:“你知道用机枪的话,在几公里外杀多少人都可以,甚至没有感觉,但用飞刀,你距离近到能看见对方的面孔,对方的表情,能闻到对方的气味,我受够了,我不想杀人了。”
苏笛心里不是滋味,如果不是战争,飞刀男应该适合家居生活那种吧。
“听着,没人喜欢杀人,但在战场上,你不杀人,就被杀,关键是,你死不要紧,你还让你的队友跟着你一起死。”
“我不想再见到你这样杀死队友的行为!”马洛里厉声道。
“是,长官,我会尽量,在……在不得已的情况下,不拖累大家。”
这模棱两可的话语显示飞刀男依然没有放下心结,苏笛心里叹了口气,这样的优柔寡断,在战场上,等于拉着大家一起作死。
胡须男和戴帽子的小伙子把德军的卡车藏了起来。
在安娜的带领下,他们来到了一处游击队的秘密据点,天色尚早,需要等到后半夜才能出发。
这是一间有着院子的独立房屋,房间里设施简陋,但可以提供食物。
苏笛感觉毫无胃口,马洛里上尉却坚持让她吃些东西。
“凌晨1点出发,驾驶德军的卡车,进入实验室的戒严范围。”马洛里说明着安排。
“任务不变?”胡须男似乎很诧异。
马洛里点点头,不变。
“可是富兰克林少校在他们手里,会暴露我们的计划。”胡须男道。
“我告诉富兰克林的是,计划取消了,我们只需要制造混乱,真正的攻击来自内陆的一面。”马洛里道。
“如果德军审讯的话,他应该会告诉他们。”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