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望泞在张氏出来之前已经避开到一旁。
“姑娘,里面请。”巧春笑着说,替卫望泞打起猩红色门帘。
“娘,我回来了,香阁出了新的香膏,是玫瑰香味的,我给您买了一盒。”卫望泞献宝似的将玫瑰膏递到方氏的面前。
方氏紧拢的眉心松开,脸上的不悦一扫而尽,“这么快就回来了?不是说要去听戏吗?”
“我们去红妆翠眉了,还遇到四姐和敏嘉公主呢。”卫望泞压低声音说,“娘,京都城的戏曲比我之前看的都要精彩。”
“以后你想要看戏就去。”方氏心疼女儿以前在乡下受苦,恨不得把心掏出来补偿,“你……今天没有受委屈吧?”
卫望泞的心一暖,方氏是个通透的女子,卫歆玉不接受她这个妹妹,自然不肯带着她玩的,而温宁郡主和敏嘉公主都是身份尊贵的人,若她不是齐意宁,只是原主的话,今天说不定真的会被欺负。
卫歆玉为了讨好敏嘉,连她的丫环都能随便开口送出去,更别说是其他了。
“娘,我没有受委屈,公主殿下很亲切,还说下次要找我玩。”卫望泞安抚着方氏,不想让方氏担心。
“那就好。”方氏其实并没有完全放心,她摸了摸卫望泞白皙粉嫩的脸颊,“我们阿泞越来越漂亮,以后肯定会有更多的朋友。”
卫望泞甜甜一笑。
“娘,大姐的亲事定下了吗?”卫望泞小声地问。
“刚才在外面听到了?”方氏拍着卫望泞的手背,“还没有正式定下,人是你父亲去看过的,一表人才,才华横溢,老夫人也很是满意,张姨娘却嫌弃李家少爷只是秀才。”
卫望泞眨了眨眼,“那大姐什么想法?”
“李夫人正巧在京都城,约了三天后去护国寺上香,到时候让华姐儿跟李少爷见个面再说。”方氏说。
本来她是很赞成这门亲事,被张氏今日这么一哭,她的心情都烦躁了,又不是她的女儿,她也懒得去操心。
卫望泞想起静恩小光头,不知方氏会不会带着她一起去。
“到时候你也跟着去,你和静恩大师有缘,去听静恩大师讲佛法。”方氏笑着说。
“好的。”卫望泞应下来,她想知道齐墨远到底有没有派人去找华神医,上次见到齐墨远,她总觉得他对能不能站起来并不在乎。
卫望泞陪着方氏又说了一会儿的话,有管事来回禀府里的事务,她才起身离开。
经过花园时,隐约听到哭泣的声音。
“姑娘?”双云对卫家还不熟,听不出这是谁在哭,但偌大的侯府,什么人会在花园里哭,这不是要哭给全府的人听吗?
卫望泞仔细一听,便听出这是卫依华的声音,她示意双云不要说话,两人走到假山的另一边,更能清楚听到躲在角落里的哭声。
“你若是不喜欢,便去找老夫人,何必委屈自己。”说话的是二房的卫秀萍。
“如何去说?老夫人只听那个人是书香门第,便觉得是好,我是庶出的,随便嫁都可以,老夫人和父亲哪里会为我着想。”卫依华委屈地哭着。
卫秀萍同样是庶出的,听着卫依华的哭声,生出一股同病相怜的悲哀,“我们是庶出的,想要嫁入高门大户都是痴心妄想,若是李家少爷将来能够高中,你不也是官夫人了吗?”
“除了庶出的身份,我们有哪里比不上……五姑娘的。”卫依华的声音低了下去,“从小就长在乡下的庵庙,连正经开蒙都没有过吧,仗着是夫人的女儿,她以后就能找到比我们都好的亲事,你甘心吗?”
“华姐儿,五妹妹从小受苦,何必跟她相比,我们比她多过了十几年锦衣玉食的日子,这些又怎么算呢。”卫秀萍的心没有那么大,她知道自己是无法做主亲事的,像华姐儿这样的,听了张姨娘的撺掇,便以为自己能够走得更高更远。
卫依华得不到卫秀萍的支持,心下更是委屈,“难道你就甘心吗?”
“我相信家里长辈不会害我们的。”卫秀萍笑着说,“你也别哭了,不是还让你先见见李公子吗?你就先见一见,说不定你会喜欢。”
“一个破落户的秀才,有什么可看的。”卫依华寒着脸哼道。
“好了,你哭得眼睛都肿了,别再哭了,我们先回屋里吧。”卫秀萍劝着。
卫依华抽泣了一会儿,才瓮声瓮气地说,“我去找姨娘,你先回屋里吧。”
“那好吧。”卫秀萍觉得自己说再多也没用,要靠卫依华自己想开才行。
待她们离开一会儿,卫望泞才从假山后面走出来,看了那个隐秘的角落一眼,嘴角勾起淡笑,神情越发慵懒惬意。
这神情太熟悉了!以前娘娘在齐家的时候,发现什么有趣的事,也会露出这样的笑容。
“姑娘……”双云脱口而出,您想做什么?
“嗯?”卫望泞看向双云,“挺有趣的,这个卫依华平日看不出是个心大的。”
“您说过,人心都是被养出来的。”双云低声说。
卫望泞点了点头,“看来被养大的不仅是张姨娘。”
双云心中惊骇,她根本不在意什么张姨娘的,她刚刚说的这句话,是以前皇后娘娘说过的。
“倒是卫秀萍还不错。”卫望泞笑了笑,带着双云回到德馨居。
她到正院去陪卫老夫人说了一会儿的话,便回屋里去看书了。
“姑娘,您怎么看这些书?”双云见书案上全是医学的书,惊讶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