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雷被那女子倚住,着实有些不自在,忍了忍方干巴巴的道:“谁要你报答了,你要是没大碍,便自己回家去,小爷还要去追那个死秃驴算账。”
那女子偷眼观望,细声嗫嚅着道:“奴家……奴家的身子还有些冷,只觉得靠着小兄弟便暖洋洋的,小兄弟慈悲为怀,再陪奴家一阵,好不好?”
那女子其实也才不过十五六岁年纪,但此刻秋波流转、面色潮红,俨然便似情生意动一般。一双水汪汪的妙目来回打量着小雷,芳心中更好似小鹿乱撞,几乎都已经不能自持。
无奈小雷却偏偏半点不解风情,反而小嘴一撇道:“身上冷没什么打紧,只要不是受伤便好,你赶快自己下山找地方取暖,别耽误小爷办正事。”
那女子愣了愣,垂下螓首嘤声道:“奴家……奴家平日不甚行路,眼下又天寒地冻的,只怕……只怕是不成啊。”
小雷看那女子柔柔弱弱的模样,大概真没独自下山的本事,只得一板脸道:“麻烦死了,那再给你一炷香的时间取暖,然后你乖乖在这儿等,待会儿小爷再下来接你。”
那女子虽觉失望,但也知道不能要求太多,顿了顿方红着脸道:“奴家小字鹂娘,敢问小兄弟尊姓大名?”
她这厢倒是满怀殷切,小雷却神思不属,只是皱着眉头相应不理。
鹂娘暗自委屈,正待豁出脸面再问一遍,小雷却忽然看了她一眼,颇见碍口的道:“哎……你到底知不知道,怎么样才会生小娃娃?”
鹂娘登时羞得嫩脸全红,举袖掩面道:“小兄弟怎么……怎么能瞎问这些事情,羞……羞死奴家了。”
小雷见状也莫名其妙的胀红了脸,慌忙干咳一声道:“不知道便老实说,哪用这么酸文假醋的。”
鹂娘兀自羞不可抑,半晌才听小雷讷讷的道:“你应该好些了吧,身上还冷不冷?”
鹂娘轻轻嗯了一声,软绵绵的道:“不那么冷了,靠着小兄弟的身子,奴家整个人都感觉热乎乎的呢。”
小雷如释重负,趁机又道:“那赶紧起来吧,小爷还得帮你出头呢。”
鹂娘点了点头,身子却愈发靠得紧了,小雷暗叫无奈,只得吓唬她道:“你听到没有?再这么死乞白赖的,可别怪小爷揍你了。”
鹂娘这下可不敢再纠缠了,勉力撑着娇躯站起身来,柔柔怯怯的道:“小兄弟千万别生气,等抓完那个恶和尚,你一定要记得回来带上奴家啊。”
小雷含糊的应了一声,便即拔步往山上而去。鹂娘一直痴痴的盯着他的背影,直至完全消失不见,才满含羞喜的自言自语道:“小兄弟,奴家等你回来,一定要尽快回来呀。”
摆脱鹂娘的纠缠之后,小雷又追了有顿饭工夫,眼看已经爬过半山腰,他毕竟年小力弱,终究也有些气喘吁吁。所幸此时只听前面风声飒飒、呵斥连连,显然是有人正在激斗。
小雷精神一振,轻手轻脚的潜近观望,果然见到林中有两条人影斗在一处。其中一名正是预料之中的褐衣人,另一名则是个身着黄色袈裟的僧人。
黄衣僧手持两口戒刀,左右开弓使得风雨不透,出招莫不残横毒辣,直欲将褐衣人大卸八块。
褐衣人却是赤手空拳,出招从容沉稳、波澜不惊,拳掌起落之间隐现大家气度,全不见半点凶狠暴戾之气。
小雷旁观数招,已经心中有数,看起来褐衣人对付黄衣僧绰有余裕,取胜也只是时间问题。
小雷松气之余却又微觉沮丧,早知如此何必多此一举?正自暗转念头之际,忽听褐衣人出声冷斥道:“还不肯说?”
黄衣僧狠呸一声,挥刀猛攻同时怒喝道:“我早说了不知道,你还一味问个什么!”
褐衣人不为所动,依旧冷冷的道:“其他人呢?”
黄衣僧恨声道:“我怎么知道,那老秃带着人马投奔了项胜宇,只剩下我不入人家的法眼——啊呸!是狗眼!狗眼看人低!”
褐衣人神情一肃,蓦地收招退后,皱眉沉声道:“刀剑封疆的项胜宇?”
黄衣僧喘口大气,横眉立目的道:“不然还有哪个?”
褐衣人轻叹道:“原来如此,那你可知师伯为何如此行事?”
黄衣僧忿忿的道:“还能为了什么,左不过是金银美女、名利权势,哼!”
褐衣人似是一滞,随即摇摇头道:“休要胡言,师伯岂会如此浅薄。”
黄衣僧嘿嘿冷笑道:“怎么不会,那老秃也是ròu_tǐ凡胎,你以为他当真修成佛了吗?别说是他,即便你师父黄石老秃,也未必靠得住。”
褐衣人脸色一沉,当即厉叱道:“住口!不可诋毁掌门师尊!”
黄衣僧被褐衣人的威势所慑,抬手抹了一把汗水,忍气吞声的道:“我知道的都说了,咱们毕竟同门一场,你今日放我一马,日后我必有报答。”
褐衣人不为所动,只是淡淡的道:“你滥杀无辜,理应接受制裁。”
黄衣僧登时飙怒,戒刀一横、厉声暴喝道:“混账!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褐衣人并不答话,蓦地右掌一探,绵绵吸力隔空袭至,正是少林擒龙手。
黄衣僧识得厉害,急忙握紧手中双刀,大喝一声照着褐衣人的双肩劈下。
此时却见褐衣人陡然变招,神异掌力并未擒捉双刀,而是向黄衣僧挂在颈中的一串佛珠引去。
黄衣僧猝不及防,登时只觉喉头一紧,随即整个胖大身子不由自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