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很可笑的,一棵树都能长成这样,而我只能成为它的肥料还是不记名的那种。”
“柴萱”边说边吐槽,心里虽然已经看开,但难免多少还会觉得讥讽。
楼韶白抱着奶茶喝了口没说话。
“柴萱”想听她的回答,但其实自己内心早已经有了答案。
所以其实韶白回不回答并不是很重要。
“喂,我都要死了,你就不能安慰安慰我?”
“柴萱”抛开之前的烦恼,一回到看到少女平淡喝着奶茶潇洒的小模样,内心就有点咬牙切齿。想到以后再也吃不到蛋挞喝不到奶茶,她就忍不住大口把手里的奶茶一口气喝光才痛快。
“你需要安慰?”
楼韶白反问,看到她微带不满的样子才稍微觉得似乎有点丧心病狂了。
她从兜里掏出一个红绳递过去。
“给我这个干嘛?”“柴萱”一脸不解,但还是把红绳接过,然后拿在手里左右看都觉得只是一条普通的红绳,完全感觉不出来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临别礼物。”
楼韶白没解释,将东西递给她,神色间微有倦意。
“柴萱”将红绳待在手腕上,然后笑起来有点傻乎乎的。
“你看上去好像很累?”“柴萱”想起之前先前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声音也并不是很精神、微微透着疲倦。
“可能是昨晚没睡好。”
楼韶白塞进嘴里一颗糖,感受那奶味在嘴里扩散,顿时消散了不少倦意。
“麻烦你了。”
“柴萱”突然正色看着她,朝她正经地鞠了一个躬。
两人的关系谈不上有多亲近,但至少现在在这一点上,她唯一能拜托且信任的只有楼韶白。
得到她的点头,“柴萱”不由自主的笑了。
“谢谢。”
来来回回,就这一次,她道谢都有好几次了。
慢慢地,越靠近这棵树下面自己身体埋葬的地方,“柴萱”就感觉整个人越发不好。
刚好是正午。
大太阳照在头顶,是一天最活跃的时候。
离魂?
大概是可以这样说吧。
“柴萱”痛到时刻保持着清醒,像是心脏被别人捏在手心里的距离感,自己正在被抽离这个身体。
——啊,特么的,是真疼,疼死了。
像是被剥夺了生存的机会,“柴萱”保持理智尽量抑制自己不要去挣逃,露出丑态。
连喊疼都喊不出来,声音都好似被剥夺了一样。
血管被爆裂的感觉,直至达到了临界点,也是最疯狂的刺痛的时候。
身体和意识体之间渐渐脱离,“柴萱”失去了对周围的感知。
偏偏大脑还清醒,身体渐渐僵硬化,没有了支撑顺势倒在地上被楼韶白接住,差点磕碰在石头上。
疼痛还在继续。
被放大了无数倍的精神压缩,让她忍不住要去发狂。
来来回回好几次,“柴萱”感觉自己都要放弃了。
失去了支撑的身体被楼韶白放在树旁靠着。
午阳的十二点,“柴萱”以为自己就要这么消失了,但又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还能看到身体被脱离的瞬间和停留在半空像是空气一样没有了重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