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大战在即,沈都被韩轩一击落地。
这一幕像极了七年前,在死亡之都边城被付幸博斩落的那一刻。
或许是那一幕在沈都的心里烙印太深,竟让他在魔的意志下渐渐的苏醒,并在心中默默喊道:“我想起来了,我什么都想起来了。”
沈都正庆幸着自己的脑袋终于不再混乱,然跌落在地的时候,又正好落在魂淡的跟前。
这时候看到的魂淡,果然还是一脸的讨厌,而且那充满了敌意的神情像是全世界都欠了他似的,还有蹲在他身旁哈气的哈皮哥,也同样对沈都充满了仇视。
“这就对了。”这些才是被沈都认为是真实存在的,魂淡本就视他做仇敌。
只是在魂山的时候魂淡不是已经死了么,于是沈都带着虚弱的口气问道:“魂淡,你是怎么活过来的。”
魂淡闻言,只是垂着眼皮冷冷的瞪着沈都,双手自然的垂于身体两侧,而那一头热烈的红发却在剑气中缓缓的飘动着。
“你去过魂山?”魂淡语气平淡的问道,像是对沈都的印象并未有多么深刻。
不过沈都倒也能理解,毕竟魂淡留在魂山的只是他的意念,并非他本人,而死去的那个混蛋,不过是魂淡众多意念中的一个,或许还是最弱的一个。
于是沈都惨然的笑了笑道:“我当然去过魂山,否则我又怎么会知道它是哈皮哥呢。”沈都一边说着,一边将视线定格在哈皮哥的身上。
只见哈皮哥并非瘸子,反而是四肢矫健,看起来威风凛凛,比平常的狗都要大上好几倍,在日光的照耀下,仿若一头充满怒气的金狮,这形态让沈都觉得是不是记忆又出现了什么偏差。
但哈皮哥却沉沉的低吠一声道:“你知道我叫哈皮哥并不奇怪,凡是有点见识的剑客,谁不知道恶之灵大人身边最得宠的宠物就是我哈皮哥。”
“什么,你是恶之灵?”
听到这个名字,沈都的思绪又开始有些混乱。
在脑海里一闪一闪的浮现出一个穿着黑袍的青年男子,那个人的眼睛里透着隐隐绿光,而且他的样子看起来极为和善,并且有种似曾相识之感。
再抬眼看着恶之灵,才发觉他们两人的相似之处,不仅是那修长的身形,还有那轮廓分明的面庞,高耸的鼻梁,以及薄薄的嘴唇,只是恶之灵的眼睛里透着冷漠,给人一种高不可攀之感。
被认作是魂淡的恶之灵一直在注视着沈都的眼睛,好一会,才眉头紧蹙道:“被本大人的意念控制以后,你竟然还能有自己的意识,我想知道为什么。”
沈都也在注视着恶之灵那双冷漠的眸子,竟惊讶的发现,从恶之灵那双冷漠的眸子里闪现一抹卑微,甚至是景仰的神情。
这让沈都百思不得其解,恶之灵,他在自卑什么,又在景仰什么。
更为不解的,是现在的沈都几乎已经接近了死亡边缘,体内的六魂十四魄皆被韩轩的剑气所伤,即便不死也会沦为废人。
此刻的恶之灵高高在上,根本没有任何理由在沈都的面前感到自卑,更没有任何理由对沈都有丝毫的景仰。
而正当沈都这样的左思右想之际,恶之灵的眼睛里突然泛起点点的泪光,竟站在那里嚎啕大哭起来。
“你为什么不说话,难道你高傲的连和我对话都感到不屑了么。”
听到恶之灵的话,沈都心头一阵困惑,心道自己现在哪里有什么资格在他的面前展现高傲,更何况自己从未觉得自己有多了不起,一直以来,自己的修为虽然进步神速,总觉得这一切都太过虚假,看不到半点的真实。
即便一切都是真实,但对手的强大是自己无法预料,自己这点小小的能力,在强大的对手面前根本形同虚设。
就如现在的局面,付幸博仍然高高在上,而自己却就要死了。
最为可笑的,还是死在了自己的同伴手里。
于是“哈哈”的狂笑一声,仰望着虚空之上正打得难分难解的三大剑圣。
那柳无眉的实力确实不能小觑,在面对兮庄和韩轩两名剑圣的时候,没出一剑都似乎还能从容不迫。
沈都仍在担忧着兮庄的安危,即便曾经无数次责怪过兮庄的不是,但在面临死亡的边缘,他仍然感到心中隐隐作痛,想要上去协助父亲。
恶之灵似乎感到沈都的行为举止太过怪异,便是恶狠狠的蹲了下来,揪着沈都的头发,咬牙道:“你笑什么笑,你倒是说话啊!”
一边揪着沈都的头发,还一边左右摇晃着沈都的脑袋,撕扯着沈都的青龙甲。
也不知是否因为用力过猛,竟将沈都的青龙甲撕成了两半。
沈都的身上只剩下他穿了多年的青色袍子,而看到那青色袍子,恶之灵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一脸的惊恐的跌坐在地,双腿奋力的蹬着地面,试图用最快的速度逃离沈都的身旁。
但眼看沈都的样子更为虚弱,似乎立刻就能气绝身亡,而恶之灵却又奇怪的翻爬在地上,快速的爬着来到沈都的身旁,捧着沈都渐变得苍白的面庞,一脸的感动。
沈都最后极力的抬眼看着恶之灵,竟发现他的红色头发不知何时又变成了黑色,那原本极限冷漠的面庞,也瞬间变得柔和许多,以及那冷漠的眸子里,释放出淡淡的绿光。
“你是,善之灵叔叔?”
恶之灵极温柔的注视着沈都,眉宇间透着隐隐的紧张之色,像是对沈都充满了愧疚,一脸不安的冲着哈皮哥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