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青峰先是一愣,酝酿了片刻,才冷声道:“我何错之有?”
此言一出,就连纳兰槿妍都听不下去了,狠狠一翻白眼,没好气道:“你这家伙真是不可救药!你老子生你养你,难道就因为你长大了,能力比他强了,就要转过头去做他老子?”
“纳兰小姐话粗理正,你可千万别在这时候钻了牛角尖!”谢蛮再次低声提醒。
就连赵河也于心不忍,低语道:“你先认个错,其他事情,以后都可以商量。”
卢青峰愣在原地,却是不声不响。直到杨玄嚣飞至身前,他依旧没有反应。
而杨玄嚣却没有多做停留,甚至连多余的话语都没有,只是淡淡说了一个“走”字。
众人离去,只留下了卢青峰一人,呆滞在空中。
……
“你还真是冷酷。”这种时候,也纳兰槿妍还敢说话。
杨玄嚣稍稍缓和下语气,淡淡道:“四物门并无太多死规矩,我也不爱与弟子们说大道理。但这最起码的对前人的敬意,连你都懂,可他却不懂,这样的人,四物门容不下。”
纳兰槿妍似是故意扯开话题,没好气道:“唉!连我都懂是什么意思?这么严肃的时候,你竟然还变着法无错 .quld.损我!你给我说清楚,否则我与你没完!”
杨玄嚣脑后冷汗直冒,这么严肃的时候,哪里能和她纠缠,全力催动飞剑,一溜烟逃回了悲天城。
……
城中一间密室内,南宫楼汜早已恭候多时。
杨玄嚣好不容易拜托了纳兰槿妍,带着赵河与谢蛮一起来到了这里。
“这一场苦肉计,被纳兰槿妍给搅合了,也不知还能不能达到预期的效果。”谢蛮闷闷不乐地往椅子上一座,那天生凶相的脸庞上,哪里还有丝毫先前的担忧与焦虑。
杨玄嚣没有说话,只是示意赵河也坐下。
倒是南宫楼汜轻声说道:“那场苦肉计演在明面上,就算你们真的动手之后,再将卢青峰逐出师门,他也极难取信于我们的对手。纳兰小姐这横插一脚,倒是替卢青峰免了一场血光之灾。”
“既然演戏也骗不了暗处的敌人,那还演来干嘛?小卢去假意投敌还有什么意义?”谢蛮闻言不解道。
南宫楼汜解释道:“卢青峰只是一枚明子,敌人会接纳他,但会一直提防他。他所要做的,是与随后的一枚暗子相互配合,让后者得到敌人的信任,打入敌人的核心体系!”
“什么暗子?计划中还有谁?”谢蛮瞪大了眼,不断打量着屋中仅有的几人。
“当然是赵河赵长老了!”南宫楼汜顿了顿,又继续淡淡说道:“众所周知,赵长老在四物门虽然挂了一个极高的头衔,但却少有实权,修为也长期止步凝海境界,早已被许多后辈弟子赶超,可谓是郁郁而不得志。此番卢青峰被逐出师门,他更负有直接的责任,只要闲言碎语传开,戳着脊梁骂他嫉贤妒能,他的处境必将更加尴尬,就算萌生异心也只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不出意外的话,敌方会抓住这个时机与他接触。”
“真是不可想象,你的部署竟然精细推敲到了这样的程度。”谢蛮闻言,先是一阵感叹,遂又无奈道:“不用说,这嚼舌根的恶人,就得由我来做……”
杨玄嚣点了点头,沉声道:“拜托你们了。”
“二少爷放心,我这出不了乱子。”谢蛮拍着胸脯保证道。
赵河肃然郑重道:“赵河定不辱使命。”
“这个你收着,该怎么用,自己拿捏。”杨玄嚣将一枚储物指环递给赵河,然后将他与谢蛮送出了密室。
等他回来时,南宫楼汜已经取出了份北海海图,利用罡气,悬在了半空,淡淡说道:“你确定凭这一张海图就能在茫茫北海上找到一个有心藏匿的人?”
“这当然不可能。”杨玄嚣摇了摇头,只是反手祭出了从林星稀那里得来的星罗盘,说道:“临行前忽然有个想法。”
“这是什么?”南宫楼汜不曾见过星罗盘,不禁好奇道。
“就当这是星空吧。”杨玄嚣随手挥出几道劲风灭去了屋中烛火。星罗盘上金光熠熠的二十八星宿变得越发明亮。
杨玄嚣将星罗盘竖起,金光投射向那张海图,随着二十八星宿的运转,海图上那一层模糊的金光,便犹如星云变幻一般缓缓旋转。
细细观察了片刻,杨玄嚣才认真道:“给我这星罗盘的人说,只要按照一定的方法推演,就可以找到一条特别的通道。”
南宫楼汜淡淡提醒道:“那样的活,你应该找一幅人界山海总图才对。”
“那倒没必要,这宝贝似乎还处在一种沉睡的状态下,我不过是一边记海图,一边试试而已。”杨玄嚣一边说话,一边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张海图。
沙门岛下换剑三万,他的记忆力,毋庸置疑。
“北海是道门独大,势力分配并不甚明显,彼此关联紧密,恐怕你前脚一踏入北海,后脚就会有人把你的行踪传到太上宫。”南宫楼汜也已见怪不怪,并不担心对话会影响到他。
“我要得就是这个效果。”杨玄嚣耸了耸肩,淡淡道:“你能安排卢青峰和赵河一明一暗前去投敌,怎么就想不到,我也只是去掩人耳目呢?他们盯得我越紧,暗中动手的人,才越容易得手。”
“这一点我能想到,我只是……只是担心你能不能安然返回。”南宫楼汜稍稍迟疑,才又继续道:“如果三教圣人狠下心要对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