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怜道,“公子也太悲观了。能一路考到殿试,怎么会是你说的那样?”
纪行笑道,“你忘了我爹是高寒士了?那些个出题的文官,每年要出什么考题,我那老爹都能猜个准。可是殿试是陛下出题,即便是我爹也只能给我个大概方向,不能说压得中。所以现在我心里也是没底啊!”
小怜见纪行一脸的苦恼,笑道,“我还以为你是石头蹦出来的妖怪,什么事都难不到你呢!”
纪行叹道,“壁立千仞无欲则刚,谁人能真正做到通达呢?要是真的能走到那一步,那他是要有多么强大?”
纪行从高岐佑那里其实拿了很多书,随便拿了本就翻来看。可是他现在心里一点也不平静,哪里看得进去书?
等到晚上,纪行找到高岐佑,和他聊起来。
高岐佑显然被纪行的大胆吓到了,“你要查漕运?”
纪行疑惑道,“不行吗?这块痼疾早该治治了。二叔,我已经做好准备,今天晚上和你聊起这事,其实还是想让你帮我。”
高岐佑沉吟半晌,“你不管做什么我当然都会帮你。但是漕运这个事......”
随即他叹一口气,“四大家族都在这里边有猫腻,何以,这事真的要从长计议!”
纪行道,“二叔,我今年十七,正是年轻,做事于你而言可能显得急了许多。我知道四大家族的能量,宋,吴,韩,曹,他们是从二十年前活过来的。不过二叔,我现在只在乎一个事,那就是咱们家有没有掺和到漕运里去?”
高岐佑矢口否认,“我乃太常寺卿,礼数之事正是我本职,如何会插手这等腌臜事?”
纪行的怀疑显然刺痛了高岐佑,他没想到高岐佑竟然是个极好名声的。不过也不奇怪,太常寺卿本来就是主持礼仪之事的,每一任太常寺卿都有无数个“不合礼治”的理由左右皇帝的决断,这么说起来他们的权力还是相当有的。要是连高岐佑都能没皮没脸大搞贪腐,那齐国距离四境起义,他日灭国也就没多久了。
纪行歉意道,“二叔,是我想得太多了。但是我的忧虑不无道理,只要高家没掺和进去就好。”
高岐佑坛口气道,“你这么做,是要我得罪满朝文武啊。”
纪行想了想,“二叔,你以为齐国有患吗?”
高岐佑点点头,“哪能没有呢?”
纪行追问道,“那齐国之患在哪?”
高岐佑道,“自然是叛乱余孽。”
纪行道,“叛乱余孽,叛乱余孽。说了这么多年,他们还是躲在后边,二叔,这是陛下心头一根刺。父亲已经不在朝堂,不好插手。二叔你又涉足太深,一旦表态,便是山崩地裂。我不一样,我出于寒台,来京赶考,其实就是要帮陛下做一些事。哪怕是要查到四大家族头上!”
高岐佑叹道,“你见过陛下吗?陛下不喜欢把什么事都搞得太大,容易失控。失控就会流血。天子一怒,伏尸百万,赤地千里。把事闹得太大,会死很多人。那京城多年来的太平就没有了。那些原本就蠢蠢欲动的人,就会不知道从哪里跳出来。何以,你可考虑好了?”
夜里的风凉得很。
纪行被风一激,对上高岐佑那一双眸子。他顿时惊醒,原来自己二叔并不是什么都不明白!
陛下爱粉饰太平,把所有危机都藏起来,再在暗中处理掉。他二叔在京城这么多年,还能在正三品的位子上坐得这么久,哪会不知圣意?刚刚高岐佑那一番话,显然是极有智慧的。
但是纪行有自己的考量,“二叔,你了解叛乱余孽吗?”
高岐佑的眼神是从未有过的高深莫测,“五梅教派。”
纪行心脏狠狠地扯了一下,“五梅教派!?”
高岐佑道,“不管哪朝哪代,总有五梅教派的影子。他们的出现就像是为了完成一个使命,一旦他们要做的事结束,他们也就消失了。”
纪行脑海里那些深藏的记忆正排山倒海般涌来,他脸色惨白,满头大汗,“二叔,五梅教派最早从什么时候开始有的?”
高岐佑眼神闪烁,“或许是,自古以来?至少三千年前就有了!”
他想了想,对纪行道,“你随我来。”
纪行心里忐忑不安,他不知道自己待会儿会面对什么。但他还是强挪着脚步跟上了高岐佑。高岐佑将他带到书房,找了许久,终于找出来一颗亮晶晶的石头,“这石头诡异得很,有时会像夜明珠一样发光。但是很少有人知道它是用来做什么的了。”
纪行在看到那颗石头的一瞬间,整个人几乎炸了毛!他知道这是什么!根本不用任何人教,他也知道这是什么!灵石!不是下品,也不是中品,更不是上品,而是仅仅存于传说中的,极品灵石!
高岐佑没有注意到纪行的异样,只是背对着纪行道,“你最后总归是要知道这些事的。因为高家只有你能扛起大梁了。其实这些事给你说了也没什么,但是你爷爷在给我讲此事的时候,那是真的慎重无比。”
高岐佑将这颗石头放在一把琉璃盏上,随后他将琉璃盏点燃,光芒透过那枚石头,在空中透映出一个人的模样。
高岐佑道,“这人叫梅生,也称梅尊者。传说他能呼风唤雨,撒豆成兵。这些事你听着笑笑就好,世上哪有这样的事?但是五梅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