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出去一段时日,我不在之时,你等不许私自下山,要多多思悟,专心修炼,有问题可以与上官长老商量。
小三,为师在山腰间新开垦出了一片灵田,你无事时多多照看一番,别让鸟兽给坏了。”
山顶上,易川再一次将各弟子召集起来,神色认真的对他们的嘱咐道。
既然系统已经下达了任务,易川自然不会将那刚刚到手的灵田白白荒废,灵药种满山,这是一个小目标。
“师父,我想跟着您,我也想出去看看……”听到师父召集自己这些师兄弟,原来是在做临行前的嘱咐,燕柔雪立刻恳求的说了起来,对于外界是怎样的,她也满满的好奇。
而易川在听了燕柔雪的恳求后,却是轻笑一声,随即抬手给其来了一个措不及防的脑瓜崩。
“你若不贪玩,今日已成金丹,既成金丹,为师自不会阻你心去处,而又未成金丹,则老老实实的待在山门修行、修心,等达金丹时,为师便不再拴你,爱去哪儿去哪儿!”
在燕柔雪吃痛的抱头嘟嘴中,易川淡漠的训斥了几句,然后不再等弟子们的反应,挥动长袖、架起长风,缥缈而去。
……
“要去哪儿呢?”
转眼易山已成缩影,踏空而行的易川在心中思索起了自己的目的地,世界那么大,总不能去学无头苍蝇。
“要不,再去一趟青云宗?”
很快便想了一个办法,易川不由得点了点头,青云宗身为青州域老牌宗门,宗内肯定不会只有青雾草那一种药草,也许自己去走一趟,任务便能完成了也说不定。
犹豫了一会儿,易川最终决定只将青云宗作为最后的选择,那青云老友回没回宗门先不说,自己总得先浏览一番这异界的大好山河呀!
一路飞行,悠悠不停,转眼已在空中三日,此时易川的身下,则是一片连绵不绝的丘陵之地了。
而正当易川准备找个地点落下,稍坐歇息之时,却突然听到了什么似得愣住了。
耳朵微动,易川的目光也随之移到了地面的某处,在看清那边的事物后,易川脸上顿时浮现出几丝惊奇,随后挥袖直接向其落去。
而易川所看到的,是两个人,两个席地而坐、摆盏相谈的奇人。
易川飞临了他们上空,没有直接落下,而是静静的站在那里,静静的听起了二人的交谈。
这两人均是中年,一位书生打扮,留一撮黑尖的胡子,气势儒雅,却又内蕴刚烈;另一位,却是一大耳慈眉的和尚,面相敦厚,让人看在眼里十分放心。
此刻,那书生正手攥着瓷杯:面露不忿的说着什么,尽被易川听在耳中。
“食中山之酒,一醉千日。
今世昏昏逐逐,无一日不醉,无一人不醉。
趋名者醉于朝,趋利者醉于野,豪者醉于声色车马。
而天下竟为昏迷不醒之天下矣!安得一服清凉散,人人解酣?”
只见那书生每说一句,脸上的不忿便多一分,最后摇头叹息,仰头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而其对面的和尚却一直慢捻佛珠,面露微笑的看着他,直到书生的目光望来,和尚才缓缓摇头,“佛门戒酒,贫僧不知醉。”
书生:“……”
“哈哈,你这和尚,当的甚好,竟逃了那一醉,早知如此,我也和尚罢了!”
细细审视对方一番,书生突然开怀的笑说起来,然而话音刚落,却又突兀严肃厉问:“整日自作无知,便是和尚要修的德量么?!”
“我佛慈悲。”
和尚与书生对视,几息之后才微笑着开口喝念一声,然后缓缓回答:
“好丑心太明,则物不契;
贤愚心太明,则人不亲。
须是内精明,而外浑厚,
使好丑两得其平,贤愚共受其益,才是生成的德量。”
“呵!你这和尚,可真是留七分正经以度生,留三分痴呆以防死了!”敏锐的听出了对方话中对自己的讽刺之意,书生立刻毫不退缩的回怼了一句。
“花繁柳密处,拨得开,才是手段;
风狂雨急时,立得定,方见根脚。”那和尚不急不缓,继续幽幽作答。
书生:“……”
被和尚怼的无言,书生似想通了某事,自顾自的为自己杯中满上酒,然后一饮而尽,又自嘲一般的说道:
“我也是真醉了,竟跑来跟你个和尚耍嘴皮子,才想起佛门吃饭,只须一张嘴的!”
“而如此,我却又生了一个好奇。”书生不等和尚回答,便立刻抢先继续说道:“我好奇这世上到底是你和尚的嘴厉害,还是那道人的嘴厉害,此时若有一个道人在此,那想必是极好的~”
书生手中把玩着空酒杯,目光盯在和尚身上,脸上现着幽幽的笑意,所言甚明。
“阿弥陀佛,在贫僧眼中,却无我僧、你儒、他道之分。”和尚手捻着珠子,依旧神态憨厚的回答。
如此,一直在空中静听的易川,也知道自己是被地面这两人发现了,所以也不再隐瞒,挥袖飘落而下,同时面带微笑的说道:“在我眼中,道、儒、佛三家,却是能分的。”
“哦?你如何分的?”
听到易川如此说,那书生立刻颇为感兴趣的问了一句,而和尚则是面带微笑的看着易川,似在等待他的解释。
“佛家与己和,儒家与人和,道家与天和。”易川落地后顺势盘膝坐下,同时向书生说道。
“如此三者,该如何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