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项青继续去和潘小宝挤小屋享受汗脚磨牙加打呼的“特殊”服务,潘水生两口子则回了自己的房间。
一进屋,刘梅就长出一口气,对潘水生说到:“我这才算明白你上次回来说这谭家小二子不简单是个什么意思了,我看,他岂止是不简单,他就是个人精!你说老谭家那两口子,聪明是都够聪明的,可这人情世故方面也就普普通通,怎么生出了个这样妖孽的儿子?”
“我也一直奇怪呢,你说,这是不是就是报纸上说的什么“基因变异?”
“去去去,什么基因变异,他谭家老大好像才是研究这个的,你不懂就别瞎说。不过你说让咱家的小宝跟着他,那是个没心没肺的,将来会不会吃亏?”
“我觉得吧,应该不会,振华这点上应该还是靠得住的。这孩子也算咱俩看着长大,打小就没什么坏心眼,对长辈也孝顺,最多也就是心思多了点,人情世故琢磨得透彻。不过他对咱们家小宝和隔壁晓辉都是真心不错的,我看,咱们家小宝将来要想有什么出息,还得靠他帮衬,也亏得他们打从穿开裆裤就在一起玩儿了。”
“好吧,但愿你说的对。”
“振华应该靠得住,你到是说说,那个郑项青怎么样,毕竟那么一大笔钱在他手里攥着,我有点担心。”
“项青啊,那是我本家姐姐的孩子,要论起来,他得叫我一声小姨,可怜我那姐姐命不好,嫁了个痨病鬼,这郑项青小的时候不懂事,才初中毕业就一个人偷跑去支边,结果把爹妈活活给气死了,说起这个来,我就想揍这小子一顿解气。”
刘梅说到这里,眼圈不禁有些发红,眼见是想起了自己苦命的本家姐姐,她顿了顿,稳定了下情绪,接着说:“不过,我听老家的人说,这小子回来后,到爹妈坟前大哭了一场,然后倒是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守着我那姐姐留给他的两件祖屋,自己搞了个作坊,挂靠在一个集体企业名下,做点线圈糊口,日子也还过得去,不然上次回家,我也不会让你帮他一把。我觉得,应该还是能靠得住的吧,毕竟是自己家的亲戚,血浓于水。”
潘水生说道:“那可不一定,为了几个小钱,兄弟反目的都有,更何况隔了好几层的亲戚。”
刘梅一瞪眼:“你怕什么,人家谭振华才是大头,而且,这产品的主意也是人家出的,他都不怕,你怕啥?而且我觉得,谭振华既然敢这么放心让项青去做,自然有他的道理,就算郑项青想反,我估计谭振华也有后招制他,你就甭操这份心了。”
潘水生一见媳妇瞪眼,立马蔫了,不过嘴上可不能认怂,“好好好,那郑小子不反便罢,他要敢反,我去活剥了他,你还是好好想想,明天该怎么对付沈老头吧。”
是啊,明天还要对付那个油盐不进的沈老头,怎么说好呢?刘梅也陷入了沉思。
沈老头有多老?
其实也不算太老,今年也才五十六,要想退休,还得再熬几年。
他大名沈沿,原先是所里的革委会副主任,往前几年那是个大权在握的位置——这就有些尴尬了,现在流行谈的可是改开!而且这老头虽说心眼不坏,但是脾气太犟,当年很是在无意之中得罪了几位现今大权在握的单位领导,又是后勤口子出来的,没什么技术底子,在这个名校毕业生满地溜达的纯科研单位,更是被边缘化。
于是乎,革委会撤销以后,沈老头就被保留编制,发配到了所劳动服务公司下属的磁性材料厂当了个挂名的厂长。
也亏他心眼不算坏,才有了后来的运气。
这磁性材料厂原本就靠着两个老工人和一纸从苏俄援助时期流传至今的古老配方过活,日子过得苦不堪言。沈沿上任以后,照顾了所里两家没考上高中,只读完中专的孩子进厂,这两孩子因为够不上分配进所的资格线,家长又没退休,只好跑到他这边来先混着。
没成想,这两个孩子学习不行,动手能力还真不错,来了以后,帮着厂里从配方到生产流程都重新梳理了一遍,产品质量和产能都提升了老大一截,又自己钻研开发了几项新产品,几个老客户比如宁都微分电机厂啦,宁都音响器材厂啦都翘了大拇指,再加上背靠4014所这块金字招牌,这么一来,产品渐渐打开了销路,在四机部系统内和省里也有了些名气,产值利润都蹭蹭上涨,现在居然也有了二三十条枪,一百多万的年产值,在整个所劳动服务公司内部,成了明星企业。
沈沿现在已经没了雄心壮志,只想踏踏实实守着这摊好安稳退休,所以,他的原则就是:但凡有一丝风险的事情,那就坚决不做。
所以,当刘梅在第二天早上找到了他,向他说明了情况和订单规模以后,这老头立马把头摇的象拨浪鼓:“不行不行,这个订单不能接。”
刘梅问:“为什么?”
沈沿说到:“对方是个集体企业啊,这样的单位不靠谱,又是那么大的金额,不能接。”
刘梅耐着性子说:“沈厂长,话不能这么说,集体企业怎么啦?咱们自己不也是集体企业吗?”
沈沿说到:“那不一样,我们虽然是集体企业,但我们可是归口4014所里管辖的,出了事,还有所里兜着,他那有啥?归口一个街道?那能一样吗?”
沈沿看刘梅一脸不忿,语重心长地劝道:“刘科长,你自己管着销售你应该知道啊,你看,我们厂虽然是个集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