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失守了!”听到这个消息,甄宓全身一震,那可是开国帝都,城高墙厚不说,曹彰是曹操众多儿子中武略雄壮的将帅之才,竟然也失守了,难道真要变天不成。
“小姐,这个消息千万不要外传,目前这若大的许昌城只有我们两人知道,报信的探子也让我给秘密扣押了,丞相必须第二个知道这个消息,我也从来没和你说过这事!”也只有能把性命交付给对方的人才能知道这样的绝密消息,看来司马懿对甄宓,真是毫无抵抗能力。
“嗯,这个消息一旦传开,整个关中都会陷入混乱,许都百姓不得安宁!”甄宓心里别提有多高兴,这不是正是袁公子想要的么,也是皇宫里那个和自己姐妹相称的人日思夜想的。
“不过幸好丞相已经攻破了樊城,弥补了西北的颓势,战争的主动权还在我们手里!”司马懿是朝廷里面获取信息量最大最全的人,他自然能够分析出未来数月甚至数年之内的势局发展方向。
“樊城一破,下一站便是襄阳,也不知他们今年能否回许昌过年!”知道长安城破已经是最大收获,下面的话只是掩饰之词,她恨不得即刻进宫,将如此重大的情报与皇后分享,然后两人再痛饮一杯杜康酒,美美地倒在后宫灰白色的羊毛地毯上来回翻滚。
“有一个消息好坏参半,不知该不该告诉小姐!”提起他,仲达心中只有嫉妒,眼前这个女人的心无疑已经被他夺走,没有留下任何遗留物。
“既然你都把引子说出来的,已经勾起了我的好奇心!”
“袁尚不仅活着,还做了荆州的从事!”司马懿刚说出嘴,看了一眼对方的神情,突然又有些后悔,这是一根引爆思念的雷管。
“是嘛,若大军包围襄阳,他要对面的恐怕不只是蔡瑁的荆州水军,而是朝廷的精锐,形势会更加凶险!”想到这里,她开始心慌起来,曹操对袁尚的恨不亚于刘备,万一被捉到,必死无疑,她把目光伸向对面的老头,满眼哀求。
“不不,小姐,我也救不了他,远水救不了近火,再说就算我在荆州,也不敢涉险于百万军中解他性命!”司马懿对她的救命之恩心存感激,可以用任何东西去弥补,唯独不能搭上这条老命,因为比命还重要的东西,是在这乱世的抱负,他想让自己和后人名留千古,不想因为救一庶子而意外夭折。
“主薄大人,求你了,我只在乎他一人!”原本冻得冰冷的膝盖附在冰冷的地面上,足以显出她的决心和诚意。
而对恩人的跪地乞求,他不能于动无衷,但实在不敢在奸雄眼皮子底下做文章。
“我真救不了他,如果小姐能写一封劝戒信,让他赶快离开襄阳那个是非之地,我倒是可以托亲密之人送到他的手中,能不能及时逃脱,那要看他的造化...”从老头坚毅的眼神中看得出,他也只能做到这个地步,再多的请求也榨不出任何东西来。
对于处在严密封锁的许昌和丞相府,能够给前线送去一封加急信,已然是动用神仙了,这一点,甄宓是非常清楚的。
“那谢过主薄大人,我马上回去书写,明早托人送到你这来,无论如何要送出去,这是我最后的希望,望您能成全!”她缓缓站起来,眼眶里充满泪水,那个可怜的人,是河北袁氏大家庭里的最后一根独苗,若是他悄然死去,自己内心深处记忆中的最后一抹阳光也会消逝殆尽,这样的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零乱的脚步声穿过走廊越行越远,司马懿再次陷入沉思,不知道曹操此刻是否意识到,他的两大仇家都在襄阳,如果那样,也许当年徐州的那件大事情又会重演吧。
许昌巍峨的宫殿比不过长安和洛阳,但也不失皇家身份,每次穿过高大的迎门,崔倩都忍不住抬头仰望一眼屹立屋檐一角的那条金黄色的彩龙,她和心事重重的甄宓紧紧跟在卞夫人和环夫人身后,后面八个人抬着四大箱子厚礼,此番算是曹室娘家正式入宫探望曹家贵人,自然不能空手而去。
“哎呀,怎敢劳烦两位母亲大人亲自入宫,应该是我去看您们才对!”曹节并没有因为身怀六甲而中气不足,反而是满面红光喜迎来客。
“贵妃娘娘中喜,臣等应该早些来才是,只是一时没有作足准备,来晚了,带了点东西都交给你手下的丫头们了,要是在宫里头还缺啥,告诉我们一声,为娘的给你去准备!”卞夫人扶住曹节左顾右盼,肚子的确是大了不少。
“她们,怎么来了?”不经意瞟到另外两人,曹节立马止住欢笑,垂下双目,像是见到扫把星一般,双手没趣的拂了一下眼前的晦气。
“听说娘娘怀上龙胎,姐妹们都争着想进宫来看,人多不便,这不便托我们俩个来了!”崔倩表面上说的都是正常话,但语气阴阳怪调,像是故意在气对方。
“宫中人多眼杂,你毕竟是从丞相府里走出来的,我们商量了一下,想让你两位嫂嫂进宫伺候你的饮食起居,监督下人们煎药之类的,保怀里的富贵子于万全!”生怕曹节误会,卞夫人急忙说明带她们的来意。
“他们?伺候我的饮食起居?天呐!说不定哪天下药毒死我们母子,我才不要!”曹节转过身去,将两人从视线里甩去。
“节儿,你这话是何意,难道两位嫂嫂怠慢过你?”环夫人见双方有一股无形的气流在中间运行,感觉不大对劲,于是拉着曹节的手,询问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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