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千上百只火箭汇聚成阵,像一条火龙直扑邺城东门城下,连站在楼上的李锐等人都吓一跳,还好牵招反应迅速,早令一队盾兵挡在众人前面。
高览的五百卫骑瞬间被火龙吞食十之八九,仅五十余骑跟在后面,再看后面的青州重甲兵,他们行动慢,躲避不及,全部中箭下马,最可怜的是袁谭先锋大将夏昭,身中十数箭,死于非命。
“哎!”袁谭差点没拨出宝剑,一剑削掉跟前卫士的脑袋,眼睁睁地看着高览从眼皮子底下逃走,你说气不气。
“去一队骑兵,给我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那剑被袁谭一把戳在地面上,剑身三尺入土。
高览率先逃走,不受指挥的飞骑军小部分被就地歼灭后,毕竟都是河北人,大部份举旗投降,全部被袁谭俘虏。
又见北面尘烟滚滚,据探马来报,这是袁熙的两位大将张南、焦触引兵杀到。
一时间,邺城城下烟云滚动,汇聚近十数万大军,城上一干文武不知是喜是悲。
“牵招,去两匹快马,传令下去,让两位兄弟将各自兵马依城五里驻扎,并请他们进城,参加庆功宴!”李锐强装镇定,向牵招发布命令。
“是!”
邺城城内一片沸腾,城内百姓从惶恐中苏醒过来,他们结队上街,参加欢迎两位公子的游行聚汇,袁谭骑着高头大马,招摇过市,率先入城,他的三万先头部队加中军五万,八万大军驻扎东门五里开外,身后的袁熙相对低调,他身后五里,西北方向,有近五万幽州骑兵正忙着安营扎寨。
这两位大爷一来,牵招和他的六千残余不寒而颤,只能守守把住四门,除了护卫队,不许任何兵马入城。
大将军府的议事大厅内,又恢复袁绍当政时的辉煌,文武满坐,将星云集,最显眼的便是分坐李锐左右的袁谭、袁熙二人,李锐发现,他们这次见面竟然没有任何争吵,一切是如此合谐,看来袁氏振兴有望。
“报,曹操水军偷袭我黎阳、高唐水寨,全部被吕将军击退!”黎阳的斥候飞奔入殿,真是双喜临门。
“哈哈,今日真是大快人心,从此我河北稳于泰山,两位兄弟,来,干!”两位兄弟服从他的命令,离城五里扎寨,说明并无反心,再加上河北水军如此给力,李锐此时的心情如同刚出笼的小鸟,有一种重获新生,意欲展翅高飞的感觉。
咦,这两个货好像没有听见他说话一样,只顾看着下面的文武官员,也不说话,也不端杯,什么情况。
袁谭面无表情地看了看李锐,下巴微微上扬,突而放声大笑:”哈哈哈哈!”
这笑声真是诡异莫测,连站在李锐后面垂手而立的文书蔡文姬听得都心慌慌的。
“兄长,你笑什么?”李锐有些生气,把酒碗重重地放在桌几上。
“他在笑小弟你还是太嫩,当不起河北这个家!”袁熙的眼神从温顺变得犀利,说的话也不知其意。
李锐从他们的言行举止中看出不详之兆,不过这里可是邺城,城上城下都是大将军府的人,任他们再张狂,也不至于不要命。
“小弟,哈哈,小弟,你这大将军做了才几日,长脾气了,敢在大哥面前摔碗!”袁谭突然起身,走向李锐。
强大的逼迫感和求生欲围绕在李锐周围,他本能的向后仰,回头看着与袁谭一向不和的袁熙,按理来说,此时此刻袁熙识相的话,应该主动替他出头才对。
袁熙神态自若,只顾着自炊自酌,好像堂上发生的一切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坐在文武群中的幕僚长审配再也忍不住,他刷地一下站起身,手中酒碗摔个粉碎:“先后有道,尊卑有别,你们两个别忘了还有君臣之礼,想干嘛?想造反不成!”
说到先后有道,尊卑有别,袁谭就来气,他发狂似的重重地拍打李锐的肩膀,大声吼道:“你们还知道先后有道,尊卑有别,我父亲执意将大位传于这货的时候,你们都死哪去了,我袁谭浴血奋战,屡立战功,你们眼瞎,没人看到么?”
“你,你…”审配气得话都说不圆。
李锐此刻真是无计可施,他左右两人都是配刀带剑,万一言语冲动,动起手来,首先遭殃的是自已,万一他们哥俩杀性大起,呆在身后手无寸铁的蔡文姬也要成为陪葬品。
他乘乱回头看一眼,发现蔡文姬此时已经不在他身后。
“我看谁敢乱来!”大门嘎的一声大开,牵招带着三十护卫夺门而入,只听唰唰地抽刀声,只要袁谭敢乱来,只怕这大殿之内,不溅血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