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操的上操铃刚响过,留在教室检查班级备品损坏情况的周大壮就急吼吼的跑了过来:“老师,你电话,一直响!”文玉诧异的接过电话,发现那上面已经有十多个未接电话,打开来,有德懿的,茹慧的,丽善的,还有丁健、任子的。
“出什么事了?”文玉的额头冒了汗。急忙回拨过去,那头的声音急迫而气愤:“快来,医院,才华被李斗打了!”
等文玉赶到医院的时候,见才华直挺挺的躺在病床上,身上插着好几个管子,丽善端着盆子,茹慧蘸了水,正清洗才华脸上和脖子上凝结了的血痂;而任子按着胳膊上的冰袋。
“怎么回事?”文玉着急的问道。
德懿叉着腰,脸上的肉一跳一跳的,好像要吃人。“畜生!”她只叫了这一声,就咬紧了牙,没有再说话。
站在才华身边扇着凉的丁健见状,就放下扇子,走过来,一拉文玉道:“出来说!”
走到走廊的尽头,一大株富贵竹的后面站定,丁健的话还没有出。泪就先滚下来了:“畜生!简直不是人!”
“怎么回事?”文玉的心就缩了起来,更着急的追问道。
“昨天半夜,李斗回来了,喝得醉醺醺的,才华就问他照片是怎么回事……”丁健抹了抹眼泪,就伸手想揪富贵竹的叶子,而并没有揪,只是把手放在那叶子上,轻轻地来回摩擦着,“先是李斗不承认,后来,才华就去找他qq里的那女人发过来的照片,结果发现,那qq空间空空荡荡,李斗不知道什么时候给删除了!”
“这下李斗不干了,说才华污蔑他,给他头上浇粪,让他没有脸面在市面上混了……”没想到的是,他接着竟然就给才华的妈妈打电话,要知道那时都半夜十二点多了!“丁健气得一用力,那叶子就被她生生的拽了下来。
文玉四顾一望,就见到一排候诊椅靠墙立着,就拉了丁健坐了过去,“不着急,慢慢说……”文玉拍着丁健的肩说道。
丁健吸了一下鼻子,将手里的那个叶子团成了一个球,就接着说道:“……李斗说她姑娘不想和他好好过日子,一天在家啥事不干,就想着怎么埋汰他,还说自己在外面打拼怎么怎么辛苦,才华却一点不理解他……说着说着还在电话里哭了……”
“你说说,那李斗要脸不?”丁健气得将那小绿球丢得远远的!
文玉知道才华的妈妈,四十多岁的时候,才华的爸爸就病逝了,是她妈妈靠着扫大街养大了才华,还供才华读了大学,就只希望找到个真心实意对自己姑娘好的,所以当时即使有人说李斗条件不是太好,有点配不上才华,才华的妈妈也认定了这个女婿,并且,将这个女婿当成亲儿子一样待,希望她对李斗的好,能换成李斗对才华的好。
可惜啊!文玉在心里叹道,可惜遇到了白眼狼!
“才华看李斗大半夜的给自己的妈妈打电话,还信口雌黄,也急了,就扑过去抢电话,结果被李斗一个巴掌扇倒在地,半天都没有爬起来!”叙述到这里,丁健又沉默了。
文玉想起东子不也是一样吗?那天晚上东子带回来一沓啤酒票子,要文玉给拿钱付账,文玉拾起来一看,竟然是东子在工地的小食杂店里赊的,就有点动气。两人就吵了起来,结果东子笑道:“你这么小心眼儿,是不是随你那农村妈呀?”文玉没想到的是,他竟然真就给自己妈妈家打了电话,要知道,那时已是晚上十点多,而且,自己妈妈家根本没有电话,这个电话是村子里小吃部的电话——东子的意思很明显:败坏败坏你的名声,让你和你爸妈都不要好过!
“不离婚,你得死!”文玉想起德懿是这样说的。
“撂下电话,李斗看着缩在墙角的才华,竟然笑了,说道:你咋不去死!”丁健的泪,又涌了上来。
“你俩在这里呀?”去换水的丽善看到她们俩,走了过来道。
文玉探头往盆里一看,水已经被血染成了暗红色。“华儿怎样?”文玉问道。
“醒了,任子正拿吸管喂水呢?”
“拿吸管喂水?”文玉有点不明白。
“脸整个都肿了,大夫说华儿现在嘴部的肌肉没有知觉,不能自己喝水,只能拿吸管往嘴里挤……”
文玉没有吭声,她不知道昨晚的才华究竟遭遇了怎样的魔鬼。
“打的!华儿缓过神来,就疯了,扑上来和李斗拼命,嘴里喊着要给那个女人打电话,给李斗的妈打电话,这就彻底激怒了李斗,他把华儿堵在墙角,用拳头、巴掌、衣架……雨点似的砸下来,最后,华儿都已经不能动了,他还把华儿拎起来,把她挤在床和衣柜之间的空隙里,从床上直跳起来,一个窝心脚就踹在了华儿的胸前……”
文玉知道,李斗将近两百的体重,这一脚,那只有一百多斤的华儿,能够活下来,已经是万幸了。几个人都沉默得说不下去了。
“噫,你怎么还在这里?茹慧要水,再给华擦一下那!”任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转了过来,向丽善道。
“哦,我马上去!”丽善端着水小跑着去了。
“你们怎么知道的?”文玉问道,丁健知道文玉是想问:你们怎么知道才华被打,又是怎么把华儿送到医院的。
“还是他们楼下,睡到半夜三更,被他们吵醒了,后来听到楼上打得不是人声了,就跑上来敲的门,李斗过去给开的门,他们进屋,才看到华儿的半条胳膊挂在柜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