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着一袭家常装束,头上随意挽了个堕马髻,只插了一根福寿绵长赤金素面簪子,耳下一对明珠耳坠摇曳生辉。
她折了一枝桃花,逗弄的豆宝唧唧咯咯的笑个不住。
一旁伺候的杏染禁不住说道:“娘娘,今儿王爷回府,您也该好生打扮打扮。王爷瞧见了,也高兴不是?”
陈婉兮面色平淡,随口说道:“我打扮不打扮,他高兴不高兴,我也都还是肃亲王妃,难道还能改了不成?”
经过昨儿一夜,她是想通了。
她既是做了肃亲王妃,那便将这个身份担起了便是。这世间对于妇人的要求,无过只是贤良二字。
这两个字,说难极难,说易也极容易。
所谓贤良淑德,无非持家有道,相夫教子,端庄大度。
论起持家,她将一个颓败的肃亲王府整治到如今这个峥嵘局面,可算是十分有道了。
至于相夫教子,豆宝是她一手拉拔大的,她虽未必能帮得上于成钧什么忙,但以自身的心智也还不至于拖他的后腿。
而这端庄大度,说穿了不过就是任凭自己丈夫东家躺西家睡,后院里爱妾宠婢成群,做正妻大妇的依旧要面不改色,不能有一分一毫的吃醋嫉妒。对于世间所有的妇人,难也就难在这上头。
但于陈婉兮而言,这倒算不得什么。她并不在意于成钧纳妾与否,只要于成钧别宠妾灭妻,那些侍妾婢女也莫仗着宠爱妄想踩着她这个肃亲王妃的头,那便万事好谈。
井水不犯河水,便是她的主意。
杏染还想再说些什么,柳莺却自外头快步匆匆的走来,神色有几分惶惑。
她走上前来,说道:“娘娘,王爷……”话出口却又结巴了,不知怎么说下去。
陈婉兮瞥了她一眼,问道:“怎么变哑巴了?可是王爷回来了?”
柳莺摇了摇头,咬了咬唇方说道:“王爷差两位兵士送了一个女子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