兮同身怀有孕的继母争执,将其气倒的传闻,还是在京中不胫而走。

这寻常百姓,茶余饭后最爱嚼裹的便是这些豪门贵胄的轶事杂闻。弋阳侯的续弦同大小姐不合,这事在京中已不算新闻,但大小姐把怀孕的继娘气倒的事,还是令大伙嚼说了好几日。

有人便说,必定是新夫人苛待大小姐,这世上能有几个心善的后娘,人家姑娘如今出阁做了王妃,再回头必定是要报仇的。

亦有人说,这大小姐的气也未免太盛了些,到底是怀孕的妇人,真是不知轻重。

更有人模模糊糊的讲出,当年弋阳侯陈炎亭原配尚在,这续弦的小程氏便爬上了姐夫的床。这桃色故事,可比后母继女相争刺激的多,街头巷尾立时就传遍了。那些粗妇杂汉凑在一处,便口沫横飞的谈论此事。有的没的,添了许多进去。

好在程家早已外迁,不然此事闹出来,连这相府门第的门楣亦要蒙羞了。

虽则弋阳侯府下了严令,不准下人谈论此事,但这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这消息,还是钻入了小程氏的耳中。

小程氏没想到,自己人到中年,怀着孩子,还要为当年的荒唐事丢人,自己几乎就成了全京城的笑柄!她气生气死,又羞又恼又恨,却是一毫办法也无。当今天子,尚知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她不过是个侯夫人罢了。她的胎原就坐的不稳,被这件事一激,身子越发不舒坦起来,只得日日卧在床上养胎。名医请了无数,汤药总不离口。

陈炎亭亦无什么办法,即便有心要拿几个乱传之人,告他污蔑诽谤,但一来京里传这些事的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总不能一一拿尽;二来,当真如此做了,可就落人口实,敢说这弋阳侯心中有鬼方才要堵人的嘴,说不准还会触怒上方,越发得不偿失。

不如索性不去理会,这些野话传不过几天,大伙没了新鲜也就不再传了。

陈婉兮在肃亲王府里亦听闻此事,不过一笑置之。

是日,宫里传出话来,她那顺妃婆婆有意见她。

这宫中相招,是不能不去的。

虽则每次见顺妃,总要听几句教训,但谁叫那是自己的婆婆,又是皇妃,身份摆在那里。

陈婉兮打叠起了全幅精神,梳妆打扮,预备进宫。

杏染一面服侍她梳头,一面问道:“娘娘,小世子可要带进宫里给老主子瞧瞧?”

陈婉兮仔细遴选着首饰,说道:“不必了,豆宝这两日有些咳嗽,怕车马劳顿,再去见人,越发重了。”

柳莺抱了衣裙过来,言道:“娘娘,老主子最疼小世子的,带了小世子去给她老人家瞧两眼,也好搪塞一时。”

陈婉兮晓得她的意思,顺妃并不中意她这个儿媳,私下相处起来总有那么几分尴尬,但她却极疼爱豆宝这个独苗孙子,有豆宝总能让她少说两句。

然而,豆宝是她的心头肉,做娘亲的怎会抱着生病的孩子当挡箭牌?

她陈婉兮,可不是那等无用的软弱妇人。

陈婉兮选了一枚嵌了东珠的素面钗子,递给杏染,淡淡道:“不必了。”

收拾妥当,陈婉兮便带人进了宫。

依着规矩,由宫人引领,径往顺妃所居的承乾宫而去。

这承乾宫有两进院落,面阔五间,檐角安放走兽,内外檐饰龙凤和玺彩画,宫中院落宽广,种有数株粗壮梨树,正是花开时节,花香袭人,如玉飞雪,衬的整个承乾宫如冰雪世界。

那黄琉璃瓦,在日光下熠熠生辉,檐下走兽亦如活了一般,神勇威武。

饶是陈婉兮已来过数次,但再见这承乾宫,依然禁不住暗道一声:好气势!

这宫室,原是当今太后当年做皇妃时所居。

这太后既非皇帝的生母,亦非先帝的皇后,只是当成她盛宠优渥,皇后故去之后,皇帝将太子交于她抚养。落后,太子登基,她便受封成了太后。

而今,这承乾宫的主人便是顺妃,也足见顺妃在宫中的地位。

陈婉兮立在宫门前,数着屋檐下的铁马,被琉璃瓦耀了眼眸,不觉眯细了眼睛。

宫人晓得眼前这位是娘娘主子的儿媳、肃亲王的王妃,通传之后,便恭敬笑道:“娘娘传召,王妃娘娘请进。”

陈婉兮将心一沉,举步迈过了门槛。

迎面,只见一中年宫女自正堂出来,走下台阶,笑意满面的迎上前来。

这宫女生着一张圆脸,身子微微有些发福,瞧着温柔可亲,但那眼角又透着丝丝的锋利。她衣着较别的宫人不同,插戴的首饰也更见华丽些。

陈婉兮晓得,这宫女是顺妃自母家带入宫中来的陪嫁,名唤嘉楠。顺妃在宫中十数载沉浮,多得她出谋划策之功。故此,顺妃将她视作心腹,这底下的宫人也都尊称她为嘉楠姑姑。

嘉楠姑姑步履如风,走上前来,微笑道:“王妃娘娘可是来了,咱们娘娘可一向盼着呢。”

陈婉兮亦有礼一笑:“娘娘身子一向可好?”

嘉楠姑姑笑道:“都好,只是念着娘娘同小世子。”说着,目光朝陈婉兮身侧一瞟,却不见豆宝的身影,又问道:“王妃今儿可是没把小世子带来?”

陈婉兮说道:“豆宝这两日有些咳嗽,我便将他留在府中了。”

嘉楠面色微微一滞,随即又笑道:“王妃快些请吧,娘娘可是等的有些急了。”言罢,先扭身往后殿行去。

陈婉兮随着嘉楠前行,走过游廊之时,隐约听见有宫人低声议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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