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卫子岭始终闷闷不乐、心事重重,武青绫见其不开口,也不再叽叽喳喳了。只有百里云时不时向崔盈盈说句:“现在到了哪里”,“马车转弯了坐好”,“前方有个小坑扶稳了”等话语。大约一个时辰之后,卫子岭一行便来到了紫阳山山脚下。几人进行了简单的告别之后,卫子岭与武青绫便双双上马,直奔雍城的方向驭马而去。因为想去雪岭,必先到雍城。
此时已近黄昏,两骑快马一前一后,在落日的余晖中飞驰狂奔,不断打破着所经之地乡村郊野之宁静,官道两旁的野草丛中无数不知名的花也如过眼云烟,半点也进不到两人眼中。与初来时的神仙眷侣相比,此时的两人更像是军中的探报斥候、江湖上的天涯浪子、落荒而逃的绝命鸳鸯……
一夜的纵马飞驰,两人终是来到了雍城城门之下,恰恰赶上开城门的时间,两人下马在刚刚支起的路旁小摊上随便吃了些点心,便打马入城了。
两人边走边聊、缓缓而行,入眼处一派繁荣景象。卫子岭很是欣慰,自己封地的百姓因为不用纳税,所以生活很是富足。“如果天下所有的百姓都能像雍城百姓一样安乐就好了!”卫子岭不禁感慨一句。
“那天下所有的地方首先都得是子岭哥哥地封地才行!”武青绫笑意十足地回道。
“嘘——此话可不敢乱讲。”卫子岭抻出手指轻轻嘘声,阻止了武青绫。但内心深处不知为何却好似被什么东西触动了一般,竟忽然有些心神不安起来。
其实,卫子岭只是身在局中,当局者迷而已。他现在身为紫阳宗的新任宗主,又打算联合其他三大宗门,来共同对抗执掌大卫国的四大家族,这所做之事不就是要从四大家族中将大卫国的掌控之权夺过来吗?夺来之后,谁掌王族?不言自明吗!只是武青绫的一句玩笑话恰巧将此事说破而已。
很快两人便回到了雍城将军府,在家老韩安地安排下,两人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换上了一身干爽利落的衣服,又喝了碗参汤,才来到将军府正堂,听家老韩安一件一件地汇报着卫子岭离开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事情。其实卫子岭也只是听听而已,雍城虽为自己的封地,但真正由他亲自管理之事却是少之又少,这一点就连其父亲卫冉在世之时也是这般,父子俩倒是出奇的一致。
大半个时辰的汇报终于结束了,卫子岭刚要起身,韩安却突然说道:“卫公子,还有一事请您拿个主意。”
“我不是说过了吗,府中大大小小之事都由韩老决定就好,只要不碍大局,就不用事事都禀明于我。”卫子岭有些不耐烦起来。
“此事非同一般,已经搁置半月有余,本来公子要是再不回来,我就要按王令执行了,可是,既然公子回来了,还是您来拿主意吧!”韩安惴惴不安地回道。
“那韩老就快些说吧!我跟子岭哥哥还有重要的事要做呢!”武青绫早就急不可耐了。
继而,韩安便将王令征税一事说了出来。原来卫王专门下令除了在卫国其它地方增加赋税之外,所有臣下的封地也要按律法向国府纳税。初进雍城时卫子岭还感慨城中百里因不用缴税而生活安乐,谁料想卫王的收税王令竟来得如此之快。按以往惯例,卫王封给臣子的封地内居民,是不需要向国府纳税的,只需要向他们的封主缴税即可,所以也会有雍城百姓不用缴税一说。可不知为何,此次卫王却下如此一道王令,四大家族如此横征暴敛,看来定是正在酝酿什么阴谋。
“管他什么王令,雍城是我卫家封地,自父亲身领封主以来,雍城百姓就从来没有缴过税,此规矩绝不能自我手中更改!”卫子岭朗朗一句,正义之气油然而生。
“这……”韩安本想出语劝说,毕竟王令难违,但突见卫子岭一脸坚定,所作决定怕不易更改,他即使是劝说一番,亦是徒劳。已到嘴边之话硬是生生吞了回去。
“武安候好大的胆气!连王令都敢违抗,难道武安侯不是大卫国的臣民了吗?承袭武安侯就可以视王令若无物了吗?”正在韩安为是否执行卫子岭之决定而踌躇之时,自大堂之外突然传来了一个略显沙哑的声音。
“此人是谁?”卫子岭冷目看向韩安,责问之意不言自明。
“啊,是卫王派来监督将军府收税的特使。”韩安不也抬头与卫子岭直视,拱手低头回道。
“卫王特使?”卫子岭仍在心中疑惑之时,那说话之人便淡定从容般迈入大堂,其见卫子岭不拱手、不施礼,竟自走至大堂中央,略显沙哑的声音便又响起:“我乃卫王督税特使,专责雍城收税一事,武安侯还要不尊王令吗?”说话间,其腰中所悬长剑徒然出鞘,银色剑芒闪曜之际,一声震天响的龙吟般剑鸣响彻大堂中的每一个角落,紧接着寸许长的剑气于长剑剑尖处上下吞吐起来。无任何修为的韩安被这刺眼的剑芒晃得随即紧闭双眼、不敢直视,武青绫也暗暗运功抵御其传出的庞大能量波动,就连已经锻造出十七条剑脉的剑脉中期修为的卫子岭也不得不收敛心神,暂避其锋芒。
不用说,能让剑脉级中期修为的卫子岭,都不得不暂避锋芒之人,其修为怕是至少是剑气级,那可是真正的剑气级剑士高手。虽然卫子岭也曾以剑脉级中期的剑士,和还锻造出了逆天般的十七条剑脉的优势,与在交手的过程中突然突破至剑气级的紫阳宗的诸葛志斗个势均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