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唯有踏金桥上山这一条路?”
范引麒叹道:“若不走景云金桥,便只能循山道秘径徒步前行,才不会遭阵法误伤。不过此去朝阳峰不但颇为遥远,一路上还难保会不遭魔门中人截杀。”
“无妨。”俞和摆手道,“我等脚程皆快,倒不惧路远。若撞见魔修,正可斩妖除魔,为贵宗分忧,而且我与师妹久仰西岳华山峻拔神秀,早盼能到山中一游。”
范引麒皱了皱眉毛,却也想不到什么更好的法子。虽然他担有些心路遇魔宗修士,但宁青凌那一手音律奇术的确高深莫测,想必她的这位师兄也不会是庸手。人家既然口口声声说要斩妖除魔,他范引麒身为华山本门弟子,自然不好露出半分怯意。
“既然玄真子师兄有此侠义胆色,我等便杀出一条血路,直上朝阳峰!”范引麒豪气干云的一挥手。他脚下倒踩罡步,走到一颗小树边,以剑鞘在树干上轻点了三下,只见那小树轻轻一晃,周围光影错乱,显出了一条蜿蜒崎岖的狭长山路,“玄真子师兄、宁师妹,请!”
俞和翻手取出了一口样式寻常的三尺松纹铜鞘剑,握在掌中吟道:“仗剑太华行,欲寻通天径。青锋过绝崖,游渺如流星。十步斩一魔,千里不留行!”
宁青凌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苦笑,她怀抱红木凤尾瑶琴,紧紧追在俞和身后。
如此,范引麒与他六位师弟结成一座小天罡剑阵,满脸谨慎的在前面引路,俞和与宁青凌施施然走在中间,剩下的华山弟子在后面小心随护。一行人看开身法,似慢实快的沿山道向北峰云台峰行去。
从这山道走,首先经过华山玉泉院,此为太清全真道统的圣地之一,相传曾有位绝世女修在此修成正果霞举飞升。其既名“玉泉”,这座道院中便是有灵泉一眼,乃是西岳华山的地下灵脉出土之处。灵泉中镇有奇宝玉簪一枚,下设地底密室,是华山仙宗五峰朝元护山大阵最外围的一处枢机阵眼。
顺着山路走到玉泉院外,侧耳听这偌大的道院中一片死寂,唯见层层叠叠的云烟漫出院墙。范引麒在玉泉院门口望了望,却并未推门进去查看。既然此地犹被云雾笼罩,那就说明地底密室中藏有高手镇压阵眼,并未遭到魔门修士侵扰。十几个华山修士对着玉泉院大门遥遥一拜,绕道过五龙桥,向前面的五里关去。
五里关号称“太华天险第一关”,其实也就是连接拦在山道上的数堵青石城墙。范引麒说此处原有十二道关墙,现如今却只剩七道尚存。
穿过城墙下的石门时,范引麒格外慎重。他反复嘱咐俞和与宁青凌一定要依着进三退一,左四前七的步法,小心翼翼的挪动脚步,万万不可踏错。俞和虽只是略识阵法,但见墙砖上有数不清的灵文符箓忽明忽暗,也能隐约看得出来,这五里关貌似简陋荒凉,可其实却是凶险暗伏,布有数重厉害无比的杀阵陷阵。只消一步走错了方位,立时就会乾坤颠倒,五行变化,不是坠入万丈深渊,就是遭巨石盖顶,利刃穿身。
十几个人如履薄冰的穿过了六重青石城墙,眼前的山道一转折,再走过去十余丈,就是五里关的最后一重城墙。但就在这最后一座城墙前面,范引麒猛然停住了脚步,脸色一寒,翻手虚引,长剑离鞘飞旋。
只见那座五丈青石城墙上面,站在一个身披月白绸缎武夫短衫的年轻男子。这人面沉似水,双目中寒芒毕现,怀中抱着一口通体雪白无暇的连鞘长剑。
俞和抬头一看这人,登时便是眉毛一跳。虽然这白袍男子的剑尚在鞘中,但他整个人剑意森然,剑炁直冲云霄,浑似一柄脱鞘而出的绝世利剑,竖在城墙之上。
“真不知道此地到底是我天山云脊,还是西岳华山。本座光明正大的站在这里,你们华山弟子却是偷偷摸摸的钻狗洞子过来的。原来华山派这徒有虚名的护山大阵,对付不了旁人,却只能用来吓唬吓唬本门弟子。”
“兀那魔头,休要胡说!”范引麒被人奚落得面红耳赤。他一挥手,身后华山群修摆开九宫斗魔剑阵,十几口飞剑冷光吞吐,直指向城墙上的白衣男子。
“你们自然是用剑的,这很好。”那白衣男子冷冷一笑,但其抱剑而立的姿势却分毫未变,“据说西岳华山仙宗集全真、太平两家之长,乃是九州修剑道门中的翘楚之属。本座正要看看你华山派的剑术,究竟有何高明之处,放手进招过来吧!”
见城墙上的白衣男子如此自信倨傲,俞和把嘴角一撇,紧了紧掌中长剑。可宁青凌的手环着他的臂弯不肯放松,俞和无奈,只好再次压下胸中战意,静立在一旁观望这场剑道相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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