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尊人形怪物的头颅,形似一口倒扣的铁锅。可以在脖颈上自如转动无碍,七杀飞向何处,人形怪物的双目就紧跟着望向何处。从那一对六棱形的眼孔中,喷出道道雷火神光,自头颅下面如同细缝一般的口中,也能吐出雷霆。飞天夜叉挥动玄煞长叉去挡时,竟三番五次的被震断了手中的叉杆,可见这头颅所放的异域奇术,其威力委实惊人。
而阿修罗伏魔法尸破军,则挥动六条胳膊,正与这尊人形怪物硬碰硬的互相殴打。阿修罗法尸仗着一具万法不侵的肉身,毫不在乎那劈头盖脸落下的异域法术,它六只裹着佛宗红莲火的拳头,雨点般的砸在人形怪物胸前,将那重甲擂得坑坑洼洼。但人形怪物转动巨臂,也是一拳接一拳的砸向破军。
这两边互博的情形,就好似打铁一般,轰隆隆的爆响不绝于耳。可是任凭阿修罗法尸连出重手,那尊人形怪物的双脚就好似长在地面上一般,寸步未动。但若是人形怪物那冲城锤般的巨拳打中了破军的身子,强悍好斗的阿修罗法尸便会不由得跌出半步。
这古怪的对手霸道如斯,程伦丝毫不敢怠慢,他一边以神念操持着两具伏魔法尸,一边连连挥出飞剑,去斩那人形怪物。可惜他师尊沐衣叟专精于炼尸之术,所学的剑术稀松平常,程伦虽然随身带着两口颇为不俗的上品飞剑,但因为并未修习过高深的御剑之术,那剑法自保有余,攻敌可就稍显粗钝。只看他的两口灵剑上下翻飞,幻化出来的剑光煞是夺目,但被人形怪物的掌风扫过,灵剑就立时哀鸣一声,剑光涣散,远远的抛飞了开去。
俞和飘身而来,挽剑喝道:“程执事,我来助你!”
程伦转头一看,见是俞和,他跺了跺脚,急挥手叱道:“莫来添乱!你若有本事,便去杀了那魔宗淫贼召南子,若贪生怕死,就去烧了蛮子的粮仓!”
俞和顿住身形,摇了摇头道:“非是在下贪生怕死,如今道魔两宗暂弃嫌隙,合力驱夷卫道,岂是内斗之时?这位召南子前来斩杀胡夷蛮人,此乃大义,在下若是对他出手,那与通胡叛雍之辈有何区别?此等罪过在下万万担当不起,望程执事恕罪,我这便去蛮人粮仓点火!”
说罢俞和一旋身,御剑去寻前营粮仓的所在。程伦见他的激将法不成,气得脸上发青。可偏偏两具伏魔法尸与那尊人形怪物正斗得难解难分,他一时也抽不开身,阻不了召南子斩杀昏迷不醒的胡夷异士,抢尽他的功劳。
于是程伦只得手上法决加急,催动七杀破军,攻势更紧。
“你教唆旁人来杀我,可我却并不打算杀你。”一道冷冷的声音,自程伦背后丈许远传来。
程伦猛回头去看,就见召南子一手提着长剑,一手拎着四颗胡夷人头颅,满脸嘲讽的说道:“方才你那番话,本座已用溯光符一一录下。待返回凉州,就送到你家大执事孟坤老儿面前,本座想要看看,到时是谁人有了劫数!”
“好你个卑鄙无耻的淫贼!”程伦气得暴跳如雷,反手一剑,就朝召南子斩去。
可召南子嗤笑一声,只嘬口轻轻吹出一道无形剑炁,程伦的飞剑就“锵”的一声倒飞了回去。这一下若非是程伦躲闪得快,险险那口飞剑就要将他自己的脚板穿透,钉在地上。
“在本座面前使剑,你火候还差得远。专心玩你的死人骨头去罢!可莫要让那蛮子给拆凌乱了。”召南子撇了撇嘴,御剑冲向下一座帐篷。
程伦咬牙切齿,将一口心头恶气全都撒在了对面的青灰色人形怪物身上。他连催三道本命真元,注入额前的金镶玉令牌中,那七杀破军两具伏魔法尸登时精神大振,好似打了鸡血一般,周身黑烟翻滚,佛火汹汹,把那一尊巨大的人形怪物捶得轰轰作响。
再说那“合欢双仙”中的另一位抱星子,他祭出障眼法,以调虎离山之计,引着三个赤胡异士向西南面的荒漠飞去。
这前逃后追的,堪堪飞出了六七里远。那只由赤胡异士变化而成棕羽雄鹰不知怎的越飞越无力,最后双翼颓然一垂,连带着背上的两人,一头撞在了沙丘上。
“哈哈,倒也!”抱星子拨转遁光,踏风站在离地几十丈的空中,两眼紧盯着半埋在沙坑里的三个赤胡异人。
从棕羽雄鹰身上冒出团团灰烟,转眼间变回了先前那健硕胡夷男子的本相,另两个身形高挑瘦削赤胡异人已连随身的藤弓和箭壶都跌脱了手,三人尽都双目紧闭,似是昏死了过去。
饶是如此,抱星子还是在空中等了数息,他以神念反复查探过,确信地上的三人已经完全没了知觉,这才落下地来,笑嘻嘻的点指着三人道:“四九寐神软筋烟加上本座秘制的桃华**瘴气,就算是陆地神仙嗅着了,也得大睡一天一夜。我九州修士神通道法玄妙无方,还整治不了你们三个胡夷蛮子?这回我为刀俎尔等皆为鱼肉,可不任凭本座手起刀落?”
抱星子伸足踹了那健硕胡夷男子一脚,又走到另外两个人身边,蹲下细看。
这两个拿弓箭作武器的赤胡异人,不论男女都异常俊美,但他们那一对耳廓却是大异常人,尖尖长长,向上翘起。男子皮色泛灰,嘴唇作银白色,而那个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