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晨无话可说了,只得恹恹的垂下了头,而其他人更是不敢吭声。只听见头顶那人影厉声喝斥道:“尔等统统各自回去,莫要再在这里胡搅蛮缠。三息之后若还不走,贫道便亲自作法,送你们去该去的地方!”
去该去的地方?这该去的地方是各自家院里,还是阴曹地府奈何桥头?
老二司马晨、老三司马昊、贺二娘和郑铁匠闻言浑身一颤,他们忽觉身上的桎梏松开,便立时头也不回的纵身而去,顷刻间走得干干净净。就连老康掌柜、秦念娘和卖面老吴也急急忙忙的向司马晟和司马雁抱拳一拜,各自展开轻功,躲回了自家屋里。
还站在精舍前面的,就只剩下老大司马晟和小妹司马雁。
司马晟心里觉得,自己该去的地方就是在精舍中陪着洛环玉,但他又不知道头顶上这个凉州府供奉阁执事的意思,是不是让他回到精舍里去,于是司马晟只好呆立在原地,没有挪动步子。
而司马雁知道天上这人就是自家半山师兄,她倒不慌不忙,俏立在司马晟身后,脸上露出胜利的微笑。
“师妹,莫要露出马脚。”一丝细细的声音钻进了司马雁的耳朵里,“接下来我得演场戏给你大哥看。”
司马晟看?司马雁不解,皱眉正想追问,可杜半山急急传音道:“师妹切莫讲话,谨记要装出一无所知的样子来。其实这并非是师兄我的本意,此间另有高人藏身,我也是按照他的吩咐行事。不过这位高人是友非敌,他说想要点醒你家大哥,令他莫要在痴迷洛环玉此女,所以吩咐我一定要演出戏给你大哥看看,师妹不必担心。”
司马雁何等聪慧,明眸一转,便装出了一副惊惶不定的神情。她心中暗想:“难道大哥也被道门真人看中了,这是要让他斩断情孽,然后赐他仙缘么?无论如何,若大哥能看得清洛姊姊这人,不再为她而深陷情苦,那也是一桩大大的好事。”
只听头顶上的人影对着司马晟喝问道:“你为何还站在此地不走?”
司马晟朝天作揖道:“在下想求仙师放过环玉!她此来朔城,先前已被人逼着服下了毒丸,实乃是迫不得已,非是其本意要做那通胡叛雍之事,恳请仙师明察。”
人影冷冷一哼,激荡得周围狂风乱舞。
“她若是肯将东西交给贫道,我自然不愿多增杀孽,还可作法替她摄出毒丸!”
精舍中突然传来一声女子的惊呼,只见洛环玉似乎被一条无形的绳索扯住,整个人跌跌撞撞的从屋子里摔了出来,但她兀自将那随身的包袱紧紧抱在怀中,丝毫不肯松手。
“环玉!”司马晟急纵身扑了过去。他用自己的身子护住了洛环玉,手中长剑出鞘半尺。
“速速把你包袱里的东西交给贫道!”那人影所发出的声音唤起道道狂风,飞沙走石如激射的弹丸一般,打得司马晟浑身作痛。
洛环玉瑟缩在司马晟的身后,双臂死死的搂着包袱,一声不吭。
天上的人影冷冷一笑道:“好一对生死鸳鸯,我倒要看看,是这情郎的性命重要,还是那包袱里的东西重要!”
那人影的话音一落,司马晟喉头里就发出了“咕”的一声。
再看这位司马家的长子,好似被看不见的巨手牢牢捏住了肉身,整个人被提到离地一丈的半空中。司马晟脸色煞白,满头冷汗,周身骨骼“咯咯”乱响,四肢都已有些扭曲了,那一口长剑撒手跌落下来,剑鞘上布满了裂痕。
司马雁听杜半山口口声声说只是演一出戏,可没想到竟然会是如此激烈的戏码。她看自家大哥这痛苦万分、命悬一线的样子,司马四秀把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肚子里面已将半山师兄和那所谓的“高人”骂过了一百遍。
“只要你把东西交出来,贫道保证你们两个人可以安安稳稳厮守下半辈子。但若你执意不交,那我就捏死你这情郎,看看他流出来的血,会不会令你改变主意。”
“环玉……”司马晟人在半空中颤抖不休,他挣扎着想开口说话,可那看不见的巨手用力一握,司马晟登时凄声惨嚎,手脚一阵蹬踢,闭眼昏死了过去。但那人影招来一道冰冷的水汽,又把司马晟激醒了过来,此时已是七窍溢血。
“大哥!”司马雁掩口惊呼,可杜半山在她耳边不停的安慰,信誓旦旦保证司马晟安然无恙,这一切都只是在做戏而已。
半跪在地上的洛环玉一直紧紧抱着怀里的包袱,仿佛那个包袱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这女子竟然看也不看正饱受折磨的司马晟一眼,她只是低头不言不语,似乎司马晟所受的苦楚与她毫不相干。
司马晟看到洛环玉的这副模样,眼神中终于多了一丝异色,脸上也闪过决然的神情。而司马雁暗暗摇头,叹了口气。
“好狠心的女子!你家情郎舍命护你,可你却对他的生死漠不关心?袱里面的东西,竟比他这一条的性命还重要么?不过贫道向来有慈悲之心,司马晟,今日我